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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残缺神功(四)
  一灯大师的一句“英年早逝”让我彻底没了精神,看来我那少林寺之行还是不得不排在行程之上了。而此时的一灯大师却陷入了回忆之中,喃喃的说道:“老衲的那位先祖,不但英明神武,而且宅心仁厚,当时大理国上下都认为他是大理百年难得的中兴之主,没曾想他不到四十岁就在天龙寺退位为僧。原本我大理国国君到了晚年都会在天龙寺出家,那位先祖一心向佛,此事也无可厚非,但那位先祖却在四十岁大寿之经脉尽断,弥留之际,留下遗言,他这门北冥神功有重大缺陷,段家子孙不可自误。”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一灯大师口中的先祖是不是我所知道的傻小子段誉,但我记忆里面的那个花痴怎么看也当不得英明神武四个字,不过这北冥神功却的的确确是被那个傻小子给撕的,想想都心疼。我心中还存了一丝的希望,开口问道:“大师,难道凭借您老的修为,也看不出这功夫的缺陷么?”

 “何止是老衲,自那位先祖之后的历代段氏子孙都不停的钻研这门北冥神功,想恢复这门心法,但都是徒劳无功。后来段氏子孙觉得此功太过狠辣,伤人伤己,到老衲这一代就没有人再练了。”说着一灯大师又是大摇其头,看样子他祖上没少为这门北冥神功死人。一灯大师接着从蒲团之下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递给我道:“这是我大理段氏历代子孙对北冥神功的心得,杨居士可以参详一二。”

 我哪里还顾的上客气,一把接过笔记,放在小几上就开始翻阅起来。看这笔记上的字迹,分别出自四个人之手,每个人阐述的理念都大同小异,想用很多办法解决内力冲突的问题,但看记载他们都失败了。前两个人刚过三十岁就经脉尽断,不用看就知道找错了方向,直接略过,而第三个人别开蹊径,竟然去融合了所谓的派内功《化功*》,先化后,来同化入的内力,虽然最后也是经脉尽断的结局,但怎么说也算是撑过了四十岁的关卡。我看到这里汗都下来了,这上面根本不算是逍遥派的北冥神功,明明就是老任的星*。我要是真的学了这门功夫,不但浪费了自己辛苦了将近十年的小无相功,还不得不再跑一趟少林寺,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

 接着往下看去,最后一个人的笔记却让我收获颇大。这最后一人只是在理论上研究北冥神功,并没有亲自修炼,他认为北冥神功之所以有这种缺陷,不是在于取了多少内力,而在于导气归虚的法门不对。看到这里我不掩卷沉思,据我所知,当年小段同志修炼北冥神功之时,只是学习了北冥神功中手太肺经中的一部分,而后最重要的导气归虚之法运用的却是他段家的内功心法。而北冥神功和我所学的小无相功既然同为逍遥派三大神功之一,理应同属于道家一脉,用属于佛家的段氏心法导气归虚自然会有问题,很典型的不兼容嘛。想到这里我不有些得意,我和这逍遥派还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但从小修炼的就是同宗的小无相功,而且怀里还揣着集道家武功之大成的《九真经》总纲,虽然没有王重这道家绝顶高手在一旁指点,但有个经验丰富的老和尚也算勉强能用,这么多的优势,我很有信心重现北冥神功的原貌。

 我长出一口气,合上笔记,微一沉,抬头对一灯大师说道:“大师,据在下推测,最后一位补充笔记的前辈应该不差,要想解决内力冲突,还要从导气归虚的法门上着手。”

 一灯大师闻言却摇头道:“我大理段氏传承几百年,内功心法久经推敲,已臻大成,是当今武林中妙心法之一,如果连段氏的心法都不成,那恐怕…”说道这里虽然停了下来,但言下之意却是不言而喻了。

 “大师所学的段氏心法自然是妙绝伦,在下一向仰慕的很。但据在下所知,大师的段氏心法应该属于佛门武功,而当年的逍遥派应该是道家一脉,如此推测,段氏导气归虚的法门应该不适合这北冥神功。”我刚才就打算好了,现在正是我《九真经》的总纲面世的好机会,找个由头就拎出来:“所以在下想向大师求教一下《九真经》里面的心法,看能不能补全了北冥神功的缺陷。”

 原以为祭出《九真经》足够让老和尚动容,但事与愿违,一灯大师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杨居士所言不差,但《九真经》也不是万能的,当年老衲也曾和重兄讨论过北冥神功,当时重兄已然得到了《九真经》,但以重兄的造诣,还是解决不了这北冥神功的缺陷。”

 看到一灯大师再次摇头,差点让我把最后的希望给浇灭了,但听一灯大师的解释,我才放下心来,当年祖师王重拜访南帝,只是刚得到《九真经》不久,并没有看过《九真经》上的武学,更没有明白《九真经》最后一章上面的梵语总纲,虽然王重算是当代道门大家,但比当年的黄裳或者是逍遥派的祖师,恐怕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参悟不透北冥神功也是情喇中。懒的再和老和尚磨牙,直接从怀里掏出用油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那两页真经,郑重的打开,心里默念:“《九真经》啊《九真经》,以后小爷会不会在武林掀起腥风血雨就看你了。”

 一灯大师看我郑而重之的取出两页纸,一时也是好奇心起,也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清了清嗓子,一通“斯里星,昂依纳得…斯热确虚,哈虎文钵英”的读了下来。一灯大师刚开始突然听见我说的是梵语,已然一惊,待得又听了几句,听出我所读的却是一篇习练上乘内功的秘诀,那更是诧异。依照一灯大师的修为,自然知道经文的高深,听了个开头,脸色已然大变,一把拉住我的手,吃惊的问道:“杨居士,这心法口诀从何而来。”

 我很满意一灯大师现在的神情,如果他还是一脸的淡漠,那我还真的对这《九真经》总纲心里没底了。毕竟能听闻一门高深武功,是每一个习武之人梦寐以求之事,就算出家作了和尚也不会改变,一灯大师那么高的修养都如此激动,正表明这《九真经》总纲乃是惊天动地的神功。

 这《九真经》的来历一灯大师也算知道个八成,我自然不用耗费口舌,我只是将得到真经的经过删删减减的简单说了一遍,当我提及老顽童周伯通的时候,我故意仔细看了一灯大师一眼,老和尚虽然神色不变,但衣袖却轻轻一颤,显然对二十多年前的恨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对于这段陈年旧事,我不止一次的用来要挟老顽童,自然不会太早的主动开解当事人,等我有机会见到那个让一灯大师和老顽童都神魂颠倒的刘贵妃刘瑛姑,再尝试着解开老顽童的心结吧。我最后对一灯大师说道:“自从在下研习《九真经》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思考这段古怪经文的意思。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了一个胡商所说的梵语,在下就推测这经文乃是梵语的音译,只是苦于找不到一个精通梵文的武学大家。这次上山求医,看到大师的师弟乃是天竺僧人,忍不住拿来一试,没想到大师果然能听得懂。”这段话我可是深思虑了好久,说得是滴水不漏,侃侃而谈之际,忍不住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灯大师却没有在意我那洋洋得意的神情,点头惊叹道:“中土人氏能通梵文者极少,兼修上乘武学者更属稀有,而天竺人却不识汉字,那黄前辈如此安排,已经等同于不让后人明白《九真经》的要。岂知杨居士福泽深厚,竟然细心的发现其中奥秘,又能找到老衲翻译真经,看来杨居士当真是着真经之主了。”

 得蒙一灯大师如此赞叹,脸皮如我之厚也不微微一红,感觉就像考试作弊没被发现反受表扬,讪讪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灯大师不知有它,只以为我初闻神功欢喜不尽,对我笑道:“看来杨居士注定福大命大,这真经总纲定然可以找到合适的方法来解决北冥神功的缺陷,不但解决了杨居士的难题,也算了结了我大理段氏几代的夙愿。”

 一灯大师当即取来纸笔,要我将真经总纲一句一句读出来,他逐字逐句的推敲,将之译成内功心法。短短千余字,一灯大师耗费了大半天,竟然译成近万字,最后还没有定稿。一灯大师叹道:“这总纲果然博大深,短短一句话,就能引申出若干变化,老衲才疏学浅,一时间不能尽解,看来只能让杨居士在山上多留些日子了。待老衲深思虑之后,再与杨居士探讨如何修炼北冥神功。”  m.bAWaN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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