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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隔天晚上,可兰来到车行,拓野一见到她,跟小江、阿泰打过招呼,抓起安全帽就走出店门。

 “来我家,我有事要跟你说。”他握住她的手。

 可兰搞不清状况,见他一脸严肃,握着她的手微有手汗,他在紧张吗?

 可兰心里有点高兴,他总算决定要告诉她实话了?嗯哼,如果他今天对她说实话,她考虑原谅他。

 进了门,拓野转身面对可兰,他的表情实在太过严肃,以前的凶狠模样又跑出来。可兰心里发,他怎么了?两人对峙良久,可兰打破僵局,摸摸他的脸,新生的胡渣刺痛了她的手。

 “昨天很累哦?”她心疼地问,居然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

 拓野领她到沙发坐下,自己则坐在她对面,免得手又忍不住跑到她身上。“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可兰问。拓野不太对劲哦,他牙关紧闭、面色凝重,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不是应该要告诉她实话吗?

 拓野深呼吸,手上突然变出一个珠宝盒,他从里头小心翼翼取出一只戒指,非常谨慎、非常认真地说:

 “可兰,你…愿意…嫁给我吗?”拓野咽,心脏沉重地撞击腔,他紧张地等待她的反应。

 可兰瞪着那枚闪闪发光的钻戒,拓野则瞪着她。

 一分钟过去,拓野承受不住等待的煎熬,向前握住可兰的肩,急切地说:

 “说你愿意!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妈的,等待竟然这么可怕,都快紧张到心绞痛了,这可爱的小女人却还只是楞楞地望着他,不给他答案。

 难道她不愿意嫁他?怎么可能?她不爱他吗?拓野的心全系着眼前这个一脸迷糊的小女人。他想过了,为了他们两个,他最好赶紧把她娶回家。他爱她、她也爱他,他们离不开彼此,除了结婚,还有更好的路走吗?

 虽然父母不愉快的婚姻让他排斥婚姻,但一想到结了婚,他就能够每天拥着可兰、伴着可兰,回家时有她温柔的笑脸,他的上有她…还有他们将来会拥有的孩子,他们会过得很快乐。

 包重要的是,拓野决定等可兰一答应求婚,等他将钻戒套上她纤细的手指,就算已经属于他,他会马上告诉她所有的事。

 可是…她的反应不如预期,他原本想像她会兴吩旗乐地笑着点头。

 到底怎么了?拓野心发慌,他发誓自己会被眼前这个小女人整死。她怎么还不点头?怎么还只是楞楞看着他?

 “你不愿意嫁给我?”拓野嘴巴发乾,想到这个可能让他很痛苦。

 可兰的心已经不是自己的,在听见他的求婚时就已经整颗飞向他。喜悦强大得要将她爆裂开来,她觉得自己漂浮在云端上,一脚就会踩空。这简直太疯狂,她是来等待拓野的实话,他却向她求婚!他真是太过份了,吃定她不可能拒绝他。

 老天,可兰茫然如在梦里,她快乐得呆掉了。

 “你真的不愿意?”拓野咬牙,他被拒绝了?为什么?

 见他备受煎熬的模样,可兰很不忍心,她轻柔地开口,害怕自己会大喊“我愿意”

 “你…求婚之前是不是应该有话要对我说?”她提醒他。

 有话对她说?拓野皱起眉,可兰在想什么?他想了良久,终于了悟地感的笑容。原来可兰并不是不愿意,她只是在等。他靠近她,握住她的手,倾身好珍惜地印了一个吻在她颊上。

 “我爱你。”他感地说。

 闻言,可兰的世界天旋地转,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快乐得晕过去了。她激动地抱着拓野哭起来,紧紧地抱着他,她真的好爱他。拓野是爱她的!他是爱她的!她几乎想向全世界大声呼喊。

 拓野宠爱地将她抱在怀中,像在安慰小娃娃一样哄她、摇晃她。她竟然高兴地哭了,是他不对,他应该更早说出来。拓野的心感地柔软起来,他觉得可兰再哭下去他也要陪她落泪了。为了维护自己的男子气概,他尽力哄她、吻着她,在她耳边低语:

 “嘘,不要哭,我舍不得你哭。”等她平静,拓野将她柔软白皙的手张开,拿起戒指,有些不稳地准备套牢她。

 “等一下。”可兰屈起手指,她的理智回来了,她想起来她希望他说的并不是这句话。虽然这句话可能将让她开心一辈子,但是她仍然问:“没有…别的事要说吗?”最后一次机会。

 拓野几乎要心脏病发,他一下子从云端掉到地面,他真的糊涂了。可兰明明开心得不得了,为什么不让他戴戒指?他一向理智冷静的脑袋被可兰一搞,几乎没办法思考。

 喔,对了!她之前在问他昨天的事。拓野灵光一闪,他顺口敷衍地说:“你问昨天?昨天我朋友出了点事,我去帮他忙。”该死,这一点都不是重点,她什么时候要点头?什么时候才肯不再折磨他?

 可兰抿起,这不是她要听的。“没有别的了吗?”她最后再问。

 不是这个?那到底是什么?拓野快疯了,可兰从来不拐弯抹脚,为什么挑这种时候折磨他?

 “你想要我说什么?”女人的心思真的难懂,莫非她想听的是别的甜言语?

 可兰既高兴又生气,她现在明白了,拓野想等她答应求婚后再对她说实话。她高兴拓野这么在乎她,因为担心她的反应而想出这不太君子的招数;但另一方面,她却相当恼怒,他怎么可以这样可恶?他不知道她爱他,即使他隐瞒她这么久,即使她是从别人那得知事实,她还是会原谅他的吗?

 他怎么可以对她、对他们之间的爱这么没有信心?

 决心小小地惩罚他一下,她脑筋一转,决定这回自己要小小地使坏。

 她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住他,在他热情地几乎将她一口下前费力地离开他的怀抱,很忧虑、很无奈地说:

 “拓野,我爱你。”

 “我知道。”

 拓野笑得开怀,浑然不知小小的猫儿也会有爪子。他伸手想将她抱回怀里亲吻,却被她痹篇,他困惑地皱眉。

 “但是…”可兰拿出以前参加戏剧社的训练成果,眉一皱,感伤地说:“我发现我们的思想有差距,别人异样的眼光一直是对的,学历虽然不重要,但是话不投机让我很痛苦,我大概没办法跟你生活一辈子,我没有那种自信。”

 她站起身,瞄见拓野的表情,他张嘴愕然,显然是错愕到傻掉了。

 可兰有点心疼,不过她认为拓野应该受点教训。她假装挥泪。

 “再见,谢谢你给我的美好回忆。”电视上是不是都这样演的?可兰拎起皮包,头也不回地走出拓野的住处。

 回到家,翟妈妈担心地连声问:“怎么这么晚回来?该不会…跟那个黑手先生在一起?”她凑过来,在可兰身边团团转,脸上是想问又不敢问的矛盾神情。

 客厅里,翟爸爸清了清喉咙:“其实爸妈也不是要管你,只是担心你被人骗了,现在那么不景气,坏人愈来愈多。”

 可兰叹气,拓野根本不是黑手,父母的担心从头到尾都是多余的。都是他不好,要不是他的隐瞒,她父母根本不会为她这些心,她也不必费神怕他自卑,而带他介绍给朋友。

 眯起眼睛,可兰想起遇到秋虹那回为他的泪,难怪他那么平静,难怪他可以冷静地讲道理给她听,他何必在乎呢?因为他根本不是黑手!

 愈想愈气,可兰决定这一次不能轻易原谅他!

 脑筋飞快转着,可兰灵机一动、眼睛发亮,感谢她有阿这样一个好朋友,她给了她灵感。可兰决定效法她,她要到日本去,去探望朋友、叙叙旧,好好地放松自己一下。这些日子为了帮助拓野实现梦想,她真的累得惨兮兮。可兰觉得自己好傻,原来拓野根本不需要帮助,他真是铁石心肠、好坏的一个人啊,任她为他心疼、担心,坏透了!

 可兰愈想愈觉得这主意不错,她幻想炀杰追阿追得人仰马翻,阿却逍遥地在观光的景象,觉得阿好了不起,女人就是应该要这样才对。

 而拓野呢?他会来找她吗?如果他知道她在气什么,如果他够了解她,如果他在乎她,如果他非她不娶。

 千里寻…可兰觉得这样好浪漫,她想像拓野跟炀杰找阿一样,找她找得马不停蹄的情景,忍不住微笑起来。

 呵,她会一直记着这件事,等她跟他的孩子长大了,就要说给他们听。

 孩子?可兰懊恼,还在气他呢,现在就想起孩子的事了,真是不知羞。

 可孩子啊…可兰好憧憬,脑里浮现三、四个孩子在草坪上玩,她跟拓野在一旁看的影像,她梦幻地叹息。从小一个人寂寞惯了,好想要兄弟姐妹,她如果嫁给拓野,一定要生很多很多孩子。毕竟,她现在不需要担心拓野的经济了。

 可兰一下皱眉、一下笑,一会儿又面森表情,然后又脸红的自顾自地笑起来,让翟爸翟妈看得是心惊跳、面面相觑,不以眼神互问:小兰是怎么啦?她是受了什么刺

 难道…两老有点心虚。是他们太紧了?不会吧?翟爸爸、翟妈妈开始检讨,他们也只是希望女儿好哇,也只不过说了几次要她好好考虑其他男孩子,不要太快就决定对象,没这么严重吧?

 然而再怎么说女儿只有一个,比起失去女儿,他们宁愿接受一个不怎么满意的女婿。翟爸翟妈互看后,达成共识。翟爸爸咬牙豪迈地说道:

 “小兰,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黑手先生,我跟你妈不阻止你了。”他一脸壮士断腕的悲壮。

 “是啊。”翟妈妈双手拭泪“你喜欢就好了,我们不管你了。只要有孙子让我跟你爸抱,其它也就算了。”说来说去两老就是想抱孙子。

 可兰揽妈妈坐下,说道:“爸、妈,我这几天想去日本一趟。”

 “去日本?”翟爸翟妈同时惊呼。“去做什么?”翟爸爸问。

 “为什么这么赶?”翟妈妈问。

 可兰耸肩:“最近太累了,想放松一下。”

 这样啊…翟爸翟妈没话说了,最近女儿的确是工作太辛苦了一点。“要小心啊。”翟爸爸不放心。

 “每天都要打电话报平安啊。”翟妈妈代。又问:“去多久啊?”

 “不一定。”可兰说“最长一个礼拜。”七天总该够拓野找到她了吧?可兰思索,七天会不会太长?会不会让他找得太悠闲?还是会不会累坏他?要不要缩短天数?思…还是不要好了。时间太少她来不及找朋友,而且好久没去日本了,她想好好怀旧一下,吃吃道地的寿司等传统食物、去神社寺庙参拜一下,她还要求个平安符,希望全家都平安。

 “喔。”一个星期还好,很快就过了,翟妈妈点头。

 咦,可兰去日本,那黑手先生…他们交往出现问题了?翟妈妈好兴奋,她挤眉弄眼地对翟爸爸无声沟通:“赶紧安排另一场饭局,可兰说不定快跟那个黑手先生分手啦!”

 翟爸爸点头表示收到讯息,高兴得手舞足蹈。

 眼见父母高兴成这样,可兰翻白眼,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居然这么开心她的感情出现问题,爸妈真是活宝一对。可兰笑了起来,神秘兮兮地对父母说:

 “爸、妈,你们是不是很想抱孙子?”放个利多让父母开心一下。

 这问题可真是感,翟家父母互望,有点为难。万一说是,一向孝顺的可兰会不会为了他们两老冲动地跑去结婚?这可不行,要是挑到一个“买龙眼”的怎么办?万一说不是,他们会不会等个十年八年才抱得到孙子?

 孙子啊…翟家爸爸跟妈妈眼睛发亮!幻想小宝宝在他们怀中伊呀伊呀的模样,然后颓丧地叹气,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啊。隔壁老张的儿子、女儿连续生了两个孩子,多可爱呀,他们可是常常过去人家家里过过乾瘾,可也不能老是去别人家抱人家小孩啊。唉,真想抱孙子啊…可兰看在眼里,忍俊不住地笑起来:“爸、妈,等我从日本回来,很快你们就有孙子可以抱了。”

 翟爸惊喜地瞪大眼:“孙子!”

 “孙子!”翟妈高呼,闭上眼,陶醉在抱孙子的快乐中。

 但是…“不对啊!”两个人惊叫站起,又开心又担心地团团转起来。

 “你有了?”翟妈妈在可兰的肚皮上摸来摸去,明明一片平坦啊。

 “你果然被黑手先生拐大肚子了?”翟爸爸好想哭,他的恶梦成真。亲爱的女儿、他的宝贝,居然被野男人糟蹋!翟爸眼里出怒火,准备拿把菜刀去理论。

 “没有啦,你们冷静一点。”可兰哭笑不得,扶两个颤巍巍的老人家坐下。

 不是?“那…”翟爸爸问,担心地皱眉:“你可别带个日本人回来啊,虽然我跟你妈没什么意见啦,”他小心翼翼,深怕又刺到可兰。“可是…”他委屈地扁着嘴“可不可以不要嫁给外国人?我跟你妈又不会说外国话,很难沟通啦。”其实翟爸爸是担心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到国外,他就看不到了。

 “你爸说的对,你可别被日本人骗去了,那些小鼻子小眼睛,装得很礼貌,其实他们很大男人的。”翟妈妈被翟爸爸一提醒,紧张兮兮地对可兰代。

 “爸、妈,你们冷静一下。”可兰安抚他们。“我没有怀孕,也没打算嫁给日本人,你们想太多了。”

 “那是怎么回事?”翟爸爸问。

 可兰出笑容,喜孜孜的表情逃不过父母眼底。“我是说,我跟他交往得很顺利,可能…可能我从日本回来就要准备结婚了。”

 啊!翟爸爸、翟妈妈张大嘴,开心得不得了。“小兰终于要结婚了!”

 一分钟后,翟爸翟妈的表情又垮了下来,换上一脸颓丧。

 “小兰,你说的那个他是黑手先生?”翟妈妈好难过,她问过好多神明,还偷偷地贴符在小兰的底下,难道还是没用吗?

 “你真的决心要跟那个黑手先生结婚?不考虑一下?”翟爸爸好难过,他每天都祈祷黑手先生赶紧离开他女儿,想不到一点用处都没有。早就知道耶稣是外国人,听不懂他的祈祷。

 唉。翟爸爸、翟妈妈惋惜地叹气,如果小兰过得幸福就算了,可是…

 可兰笑着拥住爸妈,神秘地对他们说:“爸、妈,你们放心,我要嫁的…不会是黑手。”

 拓野怀疑自己得了妄想症。

 从可兰像阵旋风般离开后,他呆坐在沙发上已经半天。

 可兰怎么可能对他说那些话?她不但拒绝他的求婚,还说他们思想有差距,话不投机?简直…拓野鲁地咒骂,女人真的难懂,原本以为可兰是例外,想不到她居然给了他最不可思议的一个晚上。

 难道是他最近做错了什么?不可能,他们相处一向愉快,甜甜蜜的,除了他必须每个晚上狂冲冷水澡,一切都非常美好。

 难道可兰爱上了别人?拓野嗤之以鼻,一想到跟他谈恋爱没有鲜花语、烛光晚餐加花前月下,只有臭油味跟一堆机车相伴,哪个女人受得了?只有可兰;所以她不可能爱上别人,而且他们几乎每天都见面。

 再说可兰根本藏不住心事,他不认为他会察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么,难道真的是她受不了外面的闲话,才拒绝了他?

 包不可能!这点拓野反而肯定。他从未见过像可兰这样的傻女人,毫无所求地付出一切,她的存摺苞印章至今仍躺在他房里抽屉的最深角落。他还记得她为他所做的一切,那些是他到老都会记得的甜美回忆。没有女人会变得那么快的是不是?就算别的女人会,也绝不会是可兰,她不一样。

 愈想愈糊涂、愈想愈惑,拓野想不起这辈子曾经被一个女人搅得头脑七八糟的时候,可兰当真是他命中克星。望着桌子上闪闪发光的钻戒,这是他费尽心思去挑选的,为了给她惊喜,还偷偷摸摸地测她手指的尺寸,想不到…

 钻戒跟他一起被可兰拒绝了。

 他觉得自己跟桌上的那只钻戒一样同病相怜,惨遭可兰遗弃。

 可是为什么呢?他愈想愈不对劲,可兰在搞什么鬼?

 试验他?她从来没使过这些小把戏啊,她温柔善良,今天怎么会变了一个人?

 拓野皱眉,他发誓等一切结束他会狠狠打她的小股,或者…三天三夜让她下不了。这个主意不错,拓野自得地想着,想到甜美柔顺的可兰臣服在他怀中…拓野清咳,挥去脑中不断地遐思。

 可兰究竟怎么了?拓野起来踱步,左思右想…

 突然,他开始咒骂起来,老天,谈恋爱真的会腐坏一个人的脑子!他的冷静精明到哪里去了?遇上可兰,他也只不过是个傻瓜。

 他在这里想东想西做什么?他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

 拓野出笑容,他拿起手机准备拨给她,却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居然呆坐了数个小时!而浪费几小时想出的伟大结论是,直接找可兰问清楚!

 拓野发誓谈恋爱一次就够了,他没办法忍受自己变得那么低能。

 正要按通话键的手停下来,他想到她明天还要上班,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他不想累坏她。明天再谈吧,明天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打给她。

 拓野轻叹,将桌上孤单地闪着光的一克拉钻戒收起来。明天,他就会知道可兰到底是怎么了;明天,他就可以将钻戒套入她纤细的指头;明天,他就不会感到那么寂寞…

 隔天,拓野发现自己快疯了!

 他找不到可兰!

 手机永远是无人接听,他几乎急得把手机摔烂。难道她出事了?还是她怎么了?他人在车行,心却飞到几百里外,可兰究竟怎么了?老天,这种牵挂的感觉会将人疯!

 他每隔五分钟打一次电话,留言留到信箱爆掉,反常到小江跟阿泰对他投以异样眼光却又不敢稍加刺。到了下午,拓野放弃了,一定是可兰今天忘了带手机出门,她晚上就会像平常一样出现在车行。

 拓野开始期待电话铃响,可兰要过来之前一向会先打电话来。

 然后,已是黄昏,电话响了几次,却没有一次是可兰。期待、紧张和失落感,几乎要让拓野崩溃。

 过了六点、七点、八点,可兰一直没有出现,她从来没有那么晚来过。

 可兰居然失踪了?拓野精神恍惚,失魂落魄,等待是最可怕的酷刑,他没办法再等下去!

 他抓起车钥匙,在小江跟阿泰惊讶地呼喊中冲了出去,他必须找到她!否则他怀疑自己得度过另一个漫长的夜晚跟白天。

 甜蜜的可兰居然变成了他的锚,主宰着他心的归航。一个小小的人儿、小小的手掌里握着他的心,他一定要找到她,他才能安定下来,才能不像火车头一样冲。

 拓野跨上机车,但他要去哪找她?

 去她家!拓野直接骑到她家楼下,按了门铃,又开始觉得不妥,可兰的爸妈没见过他,他会不会太贸然?

 “谁啊?”通话机传来翟妈妈朗的声音。

 “请问…”拓野紧张地冒手汗,他想到这是他未来的岳母。“可兰在不在?”

 “可兰啊,她出去了。”翟妈妈老实地说,然后想起来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你是哪位?”声音里开始带着戒备,是不是坏人呀?

 出去了?“请问她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拓野又问,可兰这种时候还在外头做什么?

 翟家,翟爸爸与翟妈妈互看,这个声音低沉好听的男人应该是那个黑手先生吧?他好像很急着找小兰,他们犹豫要不要说实话。但小兰已经说她要嫁的不是黑手先生啦,那他还来做什么?不会想来纠小兰吧?是不是他害小兰跑去日本的?那更不能告诉他小兰的行踪啦!

 翟爸爸使眼色,翟妈妈比个贝手势,对着话筒说:

 “不知道哦,你哪位?小兰回来我再让她跟你联络。”

 “不用了,打搅了。”拓野像抹游魂似的跨上机车。

 不知道?怎么可能?可兰一向孝顺,这么晚了还在外头怎么可能没向父母报告行踪?而她父母语气平静,似乎一点都不着急,好像她只是去隔壁便利商店买东西。拓野如坠五里雾中,他必须找到可兰。

 对了!拓野发动车子,急速驶上马路。去找章维!她是可兰的好朋友,应该知道可兰去哪。

 拓野像火箭一样冲到炀杰家里的时候,炀杰跟阿正要出门。

 “你…”他气,看到阿,一把揪住她:“我正要找你,可兰去哪了?”原本想找炀杰帮他联络,这下省了不少事。

 阿吃痛地低呼,炀杰连忙把拓野的手拔下:

 “你弄痛她啦!”

 “对不起。”拓野耙过头发,希冀地问:“你知道可兰去了哪里?”

 炀杰瞪着拓野一副狼狈样,浓密的头发因为匆忙戴、安全帽而微,深邃的眼睛有些凹陷,似乎昨夜没睡好,有点黑眼圈,他表情焦灼、压抑,好像老婆已经跑掉十几天;而他的衣服满是摺痕,他怀疑那件衣服昨晚陪他在沙发窝了一夜。

 他认识的那个自制冷漠,曾经发誓要离所有女人愈远愈好,这辈子绝不结婚的老友到哪去了?

 可兰才走第一天啊!拓野就变得这样落魄失魂,炀杰好同情。他想起自己辛苦地追着儿跑遍半个地球,无心观赏什么明媚风光,只有满心的焦虑与无奈…他轻轻叹息,世上所有女人都是天生要来折磨男人的。

 阿盯着拓野瞧,他的英俊潇洒、落拓不羁、酷毙的表情都跑到哪去了?眼前这男人看来很忧郁、很着急,胡渣全冒了出来,要是衣着再肮脏一些,加上一脸失意落魄的表情,可真跟街上汉没两样。

 可兰不过刚去日本,他就这样失魂,他很爱可兰啊!

 原本不想太快告诉他可兰的消息,想让他多受点苦,好好地惩罚他,但这下阿不忍心了,要是可兰看到他这模样,说不定会马上飞回台湾。她知道可兰并不怎么生气,她只是想小小地戏弄他一下。

 “告诉我!”拓野穷凶恶极,危险地一步步近阿,居高临下地怒吼:“告诉我可兰在哪里!”

 阿躲到炀杰的怀里,然后想想自己干嘛怕他,于是勇敢地站出来,摆出茶壶架式,脚踩三七步,食指一伸,开始骂人:

 “你凶什么凶?女朋友不见找我干嘛?告诉你,要不是你这个人恶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背景,可兰会走吗?哼,也不会好好检讨自己。告诉你哦,你再这么凶,我就什么都不告诉你!”阿昂头,得意洋洋。

 可兰知道了?她因此而离开?去了哪里?拓野这下弄清可兰怪异举止跟突然失踪的原因,也知道她安全无虞,他放下心。他随之眼睛一瞪,双手抱,他必须跟他们好好谈一谈。

 “她去哪里了?她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他怀疑地眯起眼睛,在他们两人之间逡巡,知道事实的只有他们两个。

 炀杰很不自在,他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报告:“可兰去日本,今天才去的。”

 “唔…”阿看看手表,很挑釁很欠扁地笑着说:“她大概刚到饭店完成hi。”

 “你知道居然不告诉我?”拓野咬牙切齿,他近炀杰,目光凶狠。

 “可兰说不要告诉你的。”阿跳出来护卫未来老公,食指戳他膛:“喂喂喂,搞清楚情况好不好?你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可兰跑掉,迁怒干嘛?”

 拓野对眼前泼辣女人没辙,他怀念可兰的轻声细语、脸红模样,跟柔浅微笑,他瞪向炀杰,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可兰怎么会知道?”

 “呃,其实这是一场意外…”炀杰跟阿七嘴八舌地解释那天发生的事。

 “…所以我觉得这是天意。”阿很权威地下了结论。

 拓野叹气,翻翻白眼,他能说什么?计画赶不上变化,只能怪自己不早点说。

 他耙过头发,心烦意地想着可兰是不是气坏了?

 现在他明白那天她为什么拒绝他,那些思想差距的浑话是可兰故意整他。没想到老实温柔的可兰也会使小小鳖计,他这两天的焦虑忧心都是自作自受。

 拓野又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去日本干嘛?”

 阿与炀杰互看了眼,啊…他们好像忘了先将一个东西交给拓野。

 “去日本…散心啊。什么时候回来…那要看你了。”阿挑眉、耸肩,转身去拿可兰叫她转的东西。

 “什么叫那要看我?”拓野眉心一皱,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看着炀杰,炀杰双手一摊:

 “你可别问我,不是我出的主意。”

 阿出来,交给拓野一封信。“可兰说要交给你的。”

 拓野接过一看,漂亮的粉蓝信封上是可兰端秀的字迹“给拓野”他瞪他们一眼,跟他浪费舌这么久,早拿出来不就得了?

 拆开来,拓野急速地浏览。信上写道:

 拓野:

 你找我找得很急吧?我那天是不是让你傻了?现在我想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知道我从炀杰跟阿那里知道你“尚未”告诉我的一切时有多惊讶吗?我好生气,我整个人都呆掉了,你居然不是我认识的你,我甚至不确定你对我是不是只是戏弄。

 不是的对吗?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

 但我还是好生气,你隐瞒我有你的理由,可如果那个理由足担心我不能接受,那你就真的太不了解我了,我生气的是这个,你懂吗?

 你明明知道我爱你,不管你隐瞒了我什么,我都不可能会怨你或对你生气;但你却一拖再拖,对我居然这样没有信心,真是可恶!

 虽然你这样可恶,我还是爱你,虽然我生你的气,最终我还是会笑着原谅你,谁教我爱你。

 但是我仔细一想,这样太便宜你了,万一以后你又这样怎么办呢?为了让你永远记得这教训,我去了日本。七天,如果七天之内你没办法找到我,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会很难过,所以你一定要找到我。*

 我在日本等你。给你一个大线索,我在九州。

 爱你的可兰

 拓野低沉地笑了起来,一字一句回味可兰的信,这个小傻瓜,居然对他下战书?迷糊单纯的可兰对他下战书?

 他眼睛一瞪,见到阿耸肩,心虚地躲到未婚夫背后,他就知道一定是她的坏榜样。不过无妨,他会追回她的,他怎么可能再让她难过?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他这么久,一次就够受的了。

 等到追回她,她会嫁给他,两人会有爱的结晶。拓野微笑,他一直没有告诉她,他希望生好多个孩子,两个太少了。

 他还要陪她看很多很多次的小叮当,他要帮她完成梦想!唔,虽然现在还没办法卖小叮当的道具,但十年、二十年后,谁知道呢?

 拓野收好信,打算马上着手找可兰的事。看向炀杰,他正忍着笑,眼睛说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是了,他不久前才笑炀杰追阿追了大半个地球,可兰显然比阿善良许多,她只去日本。感谢老天,拓野吁气,他不确定自己受得了这种煎熬。

 他发誓他会逮回他的新娘,他会带她回来,她说过的,他们要幸福快乐地过一生。  m.bAWaN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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