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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传言(下)
  桑拉看着阿尔朵离去后。独自來到拓跋乞颜的榻前。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拓跋乞颜。不知为何。哪怕是闭着眼睛的父汗。仍然让他有一种畏惧的心理。

 桑拉像是在同拓跋乞颜聊天一样:“父汗。为何您当大汗时。可以随心所。无论您做什么都沒有说您的不对。而我却不行。我也马上就是大汗了。可是阿妈还是觉得我样样都不如您。您呢。大概也觉得我样样都不如舒默吧。否则您也不会临死前还想着要留份遗诏给他。可是。您大概沒想到吧。现在那份遗诏已经不见了…”

 说到这个。桑拉有了几分得意:“您怎么会相信库狄呢。他不过就是一个阉人。您要知道。阉人是最沒有心的。最靠不住的。他们都是软骨头。您看。我还什么都沒做呢。库狄便将您留下的遗诏献给我了。您心心念念地想要将大位传给舒默。可是结果呢。您若不是这么偏心。我或许还会看在同宗兄弟的份上留他一条信命。可如今。他只有死路一条了。”

 舒默大概是桑拉心底永远抹不去的一个阴影了。虽然他一直告诉自己。舒默处处不如他。可是。父汗的两份诏书。将他的自信心彻底击垮了。加之舞惜、蓝纳雪…还有朝中那些个支持舒默的大臣。

 这些人为什么都要选择舒默呢。难道他就这么比不上舒默吗。拓跋乞颜已经不在了。他也沒有办法在他面前去同舒默一争高下。而那些臣子。他自有办法对付。至于那些女人们…

 桑拉眼底划过一丝笑:哼。本公子就要让你们看看到底是舒默好还是本公子好。舞惜现在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蓝纳雪那。暂且让她回悉罗的身边吧。反正她早晚也是他的。现在就还有牢里那三个…

 他一定要得到她们。一定要征服她们。虽说等舒默死后。她们按说也是可以归他的。但是。他一定要趁现在征服她们。他要让舒默回來时看见这些女人对他的背叛。要让他看着他的女人是怎么在他身边曲意奉承、怎么在他身下婉转承恩的。第一时间更新

 想到这。桑拉顿时又來了精神。他起身准备去大牢一趟。如今车邗还沒有回來。他正好趁这个空档离开一会。“等车邗回來。告诉他本公子出去走一走。”车邗吩咐库狄。

 “是。大公子。”库狄躬身道。

 然而。还沒等走到大殿门口。便看见拓跋严宇阴沉着一张脸。大步朝他的方向走來。桑拉只得停下了脚步。上前去:“大伯父。您这么快便來了。我还说來您呢。”现在大伯父手握整个拓跋营的兵权。是他一定要拉拢的人。

 “你父汗新丧。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不在大殿忙碌。出來本王做什么。”拓跋严宇不悦道。他今下午便听管家回來说了。不知是谁传的。现在整个平城的大街小巷人人皆在议论“大公子弑君弑父。为了汗位不惜死父汗。诬陷兄弟”他听后在心底倒是对舞惜有些刮目相看。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样的流言必是出自舞惜的主意。

 桑拉今正午前才召集群臣共议了舒默的罪行。桑拉的目的非常明显。但是舞惜却能赶在他之前派人传出这样的话。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舞惜的传言一出。届时桑拉再有什么流言。也得极难转变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了。不过从某个角度來说。拓跋严宇是想感谢舞惜的。若非是她。也不会得桑拉这么快就宣布了大汗殡天的消息。

 “这个…”桑拉有些语。他连忙陪着笑脸。“我是想着父汗的殡天大典离不开您。所以才想着出來候您。”

 拓跋严宇冷哼一声。越过桑拉径自往安昌殿走去。桑拉脸上毫无悲痛的感觉。不知情的人看见了。必是想不出他是挂孝之人。这是拓跋严宇最不满意的地方。今晨桑拉面上不显。还可以解释为是不想人看出端倪。如今就沒有半点说辞了。

 桑拉见拓跋严宇这样子。心里又想着那些传言。想着阿妈方才的训斥。心底也是不痛快的。然而。现在的他不能得罪拓跋严宇。沒有父汗的诏书。那么拓跋严宇的支持就显得极其重要了。

 大殿之上并看不出大汗新丧的样子。拓跋严宇转身看着桑拉。问:“大汗是何时殡天的。”

 “申时三刻。”桑拉随意说了一个时辰。

 “本王耳朵里听见了一些传言…”拓跋严宇话说一半。停了下來。看着桑拉。等着他解释。

 桑拉立刻满脸委屈地说:“大伯父。那些话必是别有用心的人传出來的。侄儿是被人诬陷的。那会儿父汗尚在弥留之际。就有这样的流言传出來。由此可见这些人的歹毒用心。”

 拓跋严宇不理会他的叫屈。说道:“本王想单独进去看一眼大汗。不知是否方便。”

 桑拉一怔。继而点头:“方便方便。大伯父去送父汗最后一程吧。侄儿在外布置灵堂。”他知道。拓跋严宇想单独进去。必是想去密室中查找遗诏一事。也罢。让他去找吧。反正他什么也找不到。

 拓跋严宇进了寝殿内。看见拓跋乞颜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不老泪纵横:“大汗啊。我还虚长您几岁呢。怎么您倒走到我前面了。…”如此一番。待他出來时。已是如常。第一时间更新

 桑拉小心忖度着拓跋严宇的神色。除了哀恸外。倒瞧不出旁的來。拓跋严宇叮嘱了桑拉殡天典礼中需要注意的问題。末了问:“关于那些传言。你准备怎么对群臣代。”

 “父汗新丧。我哪里还有心思顾忌自己的名声呢。自然先是要风光地送父汗。才是最重要的事。”桑拉说话间有着伤心绝的意味。

 拓跋严宇不置可否。问:“那皇甫麟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说起这个。侄儿有一事相求。”桑拉正愁不知如何进入这个问題。拓跋严宇自己就提出來了。“侄儿知道拓跋营一直是由大伯父在掌管。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拓跋营真正意义上是归大汗直管的。本王不过是挂个名儿而已。”拓跋严宇四两拨千斤道。他就知道桑拉会和他提起拓跋营來。

 桑拉沉片刻。道:“拓跋营一直是我乌桓最精锐的战斗力。此次皇甫麟造反一事。希望大伯父能将拓跋营的部分人马调动出來。协助侄儿共同镇皇甫麟的叛军。”

 “嗯。皇甫麟的确是有着造反的嫌疑。”拓跋严宇点头表示认同。“不过。你方才有句话说的特别有理。拓跋营是最精锐的战斗力。一般而言不可轻易调动。如今大汗新丧。社稷最易动不安。拓跋营还是应该已拱卫皇城为己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你手下不是已经握有北衙军的兵权。加上土悉营。皇甫麟的叛军不过区区三千人马。必定不在话下。”

 桑拉听着拓跋严宇的推辞。也不好执意要求。毕竟他也算是言之有理。于是只得点头道:“也罢。侄儿还是拍土悉营前去剿灭叛军吧。”北衙军虽说名义上已经归他掌管。但是他的人來报。那些将领们对他派人带走斛律速的行为心有抵触。他担心将北衙军派出去。若是再被皇甫麟说服就不好了。

 这事也就算是定了。桑拉看着拓跋严宇说:“大伯父。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你是指推选新大汗的事。”拓跋严宇直截了当地问。

 桑拉点头:“国不可一无君。如今父汗新丧。首要任务便是选出新大汗继位。而父汗临终前命我监国。舒默又有通敌叛国的嫌疑。大伯父看这事…”他故意停顿一下。本是想让拓跋严宇顺水推舟地说由他继位的。要知道。仁诚汗在乌桓一直是说话极有分量的人。且同朝中老臣们的关系也很好。若是仁诚汗能出面为他说话。哪怕沒有诏书。事情也会容易许多。

 拓跋严宇摸了下下颌上的胡渣。说道:“的确。大汗新丧。待丧礼结束后。新大汗也该继位了。这立大汗可不是一个小事。我等不好随意说话。问題的关键还是大汗属意将大位传给谁。这样的大事。大汗多半是会立遗诏的。等看到了遗诏这事自然就水落石出了。如今的话。先还是由你主持殡天大典吧。”

 拓跋严宇说话间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让桑拉气结。听拓跋严宇提起遗诏。他就难免有些心虚。心想着:便再等几吧。等本公子找到了玉玺。本公子就是顺理成章的大汗。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同你们废话。

 他点点头说:“大伯父说得也是有几分道理的。那这样吧。宫里的一切就由侄儿來做。天色已晚。不如大伯父还是先回府休息。切莫伤心过度啊。大伯父也要多多保重身体才好。”

 “桑拉。你是长子。大伯父一直看好你。此次的大典可是你展现孝心的机会啊。莫要让群臣失望。”拓跋严宇似有深意的说着。其实是想让他安下心來。好好送他父汗最后一程。

 “大伯父放心。”看着桑拉一脸的暗喜。拓跋严宇就知道他误解了他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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