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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阴谋(四)
  拓跋乞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不如一。按着规矩。这个时候该桑拉和舒默轮入宫侍疾。由于舒默不在府上。便由舞惜代替进宫侍疾。

 “阿妈。我们今要去看望汗爷爷吗。”瑞钰问。瑞琛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阿妈收拾东西。

 舞惜点头:“是。汗爷爷身体不适。你们俩进宫后不要吵着汗爷爷了。听到沒。”瑞钰用力点头。瑞琛则沒有说话。舞惜默。这小子。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深沉。也不知是遗传了谁。

 待东西准备好后。舞惜方才记起一件顶要紧的事。连忙吩咐云珠:“姑姑。让刘子然同我一道入宫。”

 安昌殿的西配殿。第一时间更新 拓跋乞颜看着瑞钰和瑞琛。整个人顿时觉得有了精神。这两个孩子和舒默小时候像极了。他看着他们就好像看见了幼年的舒默。便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舞惜一直温柔地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看着儿子们像个活宝似的。将拓跋乞颜逗得哈哈大笑。半晌后。她觉察到拓跋乞颜的疲惫。方才让瑞钰和瑞琛安静下來。

 “无事。有他们在身边。就觉得生活中充满了生气。”拓跋乞颜说着。他很满意这个儿媳。从來都是大方得体的。不多言不多语。然而一开口便有那么一股子令人无法忽略的气势。

 舞惜微笑地说:“他们俩向來是这样疯惯了。父汗您若再夸他们。只怕他们更不知天高地厚了。”说罢。她细细观察着拓跋乞颜的神色。微微皱眉。

 “怎么。一直盯着本汗瞧。”拓跋乞颜见她秀眉微蹙。问道。

 舞惜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起身。道:“并沒什么。只是瞧着父汗脸色不大好。父汗。舒默有沒有同您提起过一个叫刘子然的人。”

 拓跋乞颜点头:“是。据说是神医圣手的弟子。你前次难产。不就是他照顾在侧吗。”

 “是。他医术不错。儿媳想着今进宫。便也将他带來了。父汗看看。可放心叫他为您把脉。”舞惜询问。

 得到拓跋乞颜的允准后。刘子然來到他的榻前。静静地把脉。期间。他的眉头深锁。末了。起身道:“大汗。臣有话想问。”

 拓跋乞颜微微颔首。示意他问。

 “您这样神思倦怠有多久了。”刘子然问道。

 拓跋乞颜想了半晌。倒是旁边的库狄说:“有小一个月了。”

 不等刘子然说话。有内监进了屋。手里捧着安神汤。道:“大汗。您今的安神汤已经熬好。太医嘱咐要趁热喝。”说罢。将安神汤递给库狄。便退了下去。

 库狄将安神汤递给拓跋乞颜。拓跋乞颜刚喝下。一直拧眉的刘子然突然出声:“大汗。臣失礼了。可否将安神汤给臣看一下。”

 拓跋乞颜不明所以。仍然将碗盏递给库狄。库狄端到刘子然面前。看他小心地闻了又闻。问道:“刘大夫。这安神汤可有什么不妥。”

 拓跋乞颜脸色微沉。看着刘子然。舞惜也紧张地盯着他。直觉告诉她。这看似养神的汤药中有着些许古怪。然而。刘子然看了半晌。并沒有什么发现。可是。凭着多年的经验。他总觉得这汤药里被下了什么特别的药。他将碗盏放下。问:“大汗。您是从何时开始喝这安神汤的。”

 库狄仔细一算。连忙道:“也有小一个月了。之前大汗因为夜忙着批阅奏折。说是偶有疲惫。太医院便开了安神汤來。”

 刘子然继续说:“大汗。臣有个不情之请。这碗安神汤可否由臣带回去。仔细查看。”

 话到此时。所有人都听出來了。刘子然的言外之意是这碗汤药有问題。拓跋乞颜点头说:“可以。只是你多久能告诉本汗结果。”

 “回大汗。臣会竭尽全力。其实臣并沒有直接证据。只是觉着有些古怪。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也许是臣少见多怪了。大汗如果可以的话。这些日子可否暂时不用这安神汤。”刘子然建议道。

 拓跋乞颜颔首。一旁的库狄猛地想起什么。说道:“大汗今感觉到神思倦怠、难以安寝似乎就是在服用安神汤之后的事。”

 舞惜一听。大惊失。她下意识地站起身來。口道:“莫非是有人在父汗的汤药中做了手脚。”

 库狄也惊呆了。胆敢行此手段。就是谋逆大罪啊。他刚想要开口叫人进來护驾。便被拓跋乞颜一记眼神制止。拓跋乞颜面不改地说:“只怕刘子然也不用查了。本汗的身子自己心里有数。看來这宫里胆大包天的人不少。第一时间更新 ”说着。他看向刘子然。问。“刘子然。本汗只问你。本汗现在的身体状态如何。”

 刘子然上前又细细把脉后。方才跪地禀告:“回大汗。从脉象看來并沒有什么大碍。大汗。那个安神汤里具体加了什么。待臣仔细看过。再回禀。现在只需暂时不用安神汤。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題。”

 拓跋乞颜听后。挥手示意刘子然退下。经此一事。拓跋乞颜也沒有谈笑的心思。舞惜察言观。自然看得出來。起身屈膝道:“父汗。那您保重身体。儿媳过几再带瑞钰、瑞琛进宫來看您。”

 拓跋乞颜点点头。吩咐道:“库狄。送他们出去。”

 “父汗。”舞惜走了几步后。还是决定将话说完。“儿媳以为。当务之急是查出您身边那个有异心的人。”

 沒有料到她会说这些。拓跋乞颜目深意地看着她:“哦。”

 舞惜按捺住心底的紧张。走到他的榻前。跪下说:“父汗。那碗安神汤每会经过多少人的手。若要彻查。只怕会惊动幕后之人。那么。儿媳以为不妨从身边的人开始查起。除了库公公。还有谁是您信得过的。”说完后。舞惜抬头。面上有一丝的羞涩。“儿媳卖弄了。其实父汗老谋深算。必定比儿媳有经验。儿媳只是有些担心您。舒默不在。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拓跋乞颜大笑。只是那笑意里有些许的悲凉:“不愧是雍熙帝的女儿。我们这些久在宫闱的人。只怕对下药、防患一事。熟练至极。”

 舞惜闻之沒有说话。的确。越是靠近权利中心的人。越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好了。你带着瑞钰、瑞琛回去吧。舒默不在府上。你更要好好为他打理好门户。父汗相信。沒人会比你做得更好。”拓跋乞颜说完话后。双目微合。

 “汗爷爷。您多保重身体。”瑞钰、瑞琛异口同声道。继而随着舞惜。出了安昌殿。

 回府后。舞惜将刘子然留下。仔细问:“刘子然。你跟我说实话。那汤药里到底有什么。”

 “回夫人。我几乎可以肯定地告诉您。这汤药中一定加了别的东西。但是。具体加了什么。有什么用。我确实不知道。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极少碰到这样让我全无头绪的药。”刘子然诚实地说。

 “你也不知道吗。”舞惜有些失望。自从刘子然进了府。几次意外。她见识到刘子然的医术。她几乎将他看成是无所不能的。不想这次的事。他竟然全然无知。

 刘子然自嘲地说:“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下药之人。只怕是个高手。不过。给我七天。我一定告诉您这里面究竟加了什么。”

 舞惜点头。嘱咐道:“这次的事涉及到父汗的龙体。所以容不得半点马虎。你务必要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而当库狄回去后。拓跋乞颜睁开眼睛。看着他说:“库狄。将本汗御前的所有人都换掉。至于安神汤还是让太医们每熬好了送來。”

 “是。大汗。奴才刚刚想了。太医院的人嫌疑最大。但是如二夫人所说。这碗安神汤每经过许多人手。只怕都要查。才能找到那指使之人。”库狄满脸愁绪。

 拓跋乞颜倒沒有特别烦恼:“本汗也这么大半辈子了。什么事沒有见过。本汗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竟敢对本汗下手。”语毕。他凝神片刻。脑中闪过一些人。这些人都有嫌疑。只是…

 拓跋乞颜猛地坐起身來。他想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库狄。笔墨伺候。”

 “大汗。有什么事您非得这会做。您现在该好好休息才是啊。”库狄想要劝上一两句。

 “废话什么。让你拿就去拿。”拓跋乞颜不耐烦地说。

 库狄无法。将东西准备好。却见拓跋乞颜在圣旨上赫然写上“遗诏”二字。他猛地跪地:“大汗。您怎么写这个。多不吉利。您如今秋正盛。奴才给您收了吧。”

 拓跋乞颜瞪他一眼。奋笔疾书。边写边说:“舒默如今远在边境征战。本汗担心若要有个万一。本汗等不及舒默回來。这个东西就要派上用场了。这乌桓的江山社稷。唯有交给舒默。本汗才能安心。”其实。他不怕死。已经活了大半辈子。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哪怕真的不在了。也沒什么好惧怕的。倾城已经在那边等了他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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