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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时疫(上)
  “月夫人。您说的公子得的会不会是…时疫啊。”玉儿想了想。不安地问道。

 时疫。这几乎是一个令人闻之变的词。

 杜筱月从椅子上站起來。焦急万分地在房间里走來走去。如今这个状况该如何是好呢。她回过身去。正好看见桌上的铜镜。在铜镜前坐下。她双手颤抖地抚上脸颊。里面的女子花容月貌。若是就这样…

 不。

 杜筱月摇摇头。她不愿意就这么死去。她的目光扫向云楼。心中不安地默念:公子。不是妾不愿追随您。妾也是真心爱您的。可是…可是妾有云楼啊。云楼是您的骨。若是妾就这么不在了。云楼该怎么办。妾不能不顾及云楼。第一时间更新 您放心。妾一定会好好抚养云楼长大成人。这样也算不辜负您啊。

 只是…

 公子身边就她一人。如今公子生病。于情于理她都得侍奉在侧啊。该怎么办呢。如何推

 杜筱月以指托腮。冥思苦想起來。正想着。她顺手拿起身边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噗…”杜筱月将茶水一口吐出。骂道。“这谁泡的茶。这么热。想烫死我吗。”

 “月夫人。息怒。奴婢一时着急。忘了告诉您。奴婢该死。”玉儿眼见杜筱月被烫。吓得连忙跪倒在地。拼命求饶。如今月夫人心情不好。她可不想受池鱼之灾。

 杜筱月气得将茶杯使劲扣在桌上。然而。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快。给我倒盆热水來。一定要热啊。”

 玉儿有些不明所以。但仍然按着吩咐将热水给她准备好。玉儿有些好奇地问:“月夫人。您要热水干什么啊。”

 杜筱月将手帕丢在盆里。对玉儿说:“快。将帕子拧干给我。”见玉儿愣着沒动。她又催促。“快啊。愣着干嘛。”

 “哦。”玉儿小心翼翼地将提起手帕。心中后悔。刚刚不该准备这么热的水。自己的手根本放不进去嘛。然而。主子有命。奴婢从命。玉儿忍着疼。将手帕拧好递给杜筱月。

 杜筱月接过热热的手帕。敷在自己的额头上。不一会儿。就见额头被烫红了。她将手帕递回给玉儿。自己躺在了榻上。故作虚弱地说:“你记住。我病了。等会若是阿尔萨來问。就说我突发高热。意识模糊。明白吗。”

 玉儿这才有些明白。她口道:“月夫人的意思是装病。”

 “什么装病。我是真的病了。”杜筱月强调道。“你一会儿就告诉她们。我病了。倘若谁要是说漏了。别怪我心狠。”

 “是。奴婢明白了。”玉儿点点头。其实她也不愿意月夫人去侍疾。第一时间更新 毕竟若是月夫人去了。她们也好不了。眼下情况危急。时疫不比别的病。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所以。病了是最好的理由。

 云楼看在杜筱月躺在病上。问:“阿妈。您也病了。”

 杜筱月看一眼云楼。起身说:“云楼。你记住阿妈的话。一会儿若是你阿爸的人來问。你要记住。阿妈是病了。明白吗。”

 “嗯。阿妈病了。”云楼重复一遍。点点头。“记住了。那阿妈您要好好休息哦。”

 “好。云楼乖。这几天让绿儿陪着你。好吗。”杜筱月问。

 云楼点点头。转身跑去找绿儿。

 舒默那边。第一时间更新 的确得的是时疫。由于这病來的气势汹汹。不过一个晚上。整个人便虚弱不少。脸色更是一片灰白。到了早晨。几乎都起不來了。他们此次走的突然。并沒有带大夫來。而慕容部落这边。大夫的医术都很一般。面对这突如其來的时疫。大夫们都束手无策。

 舒默病的起不了身。许多近身的事还是需要人照顾的。阿尔萨在心底庆幸。还好这次有月夫人随侍在畔。平时月夫人对公子也算情深意切。这下有她照顾。公子应该会好一些吧。

 于是。他跑去杜筱月的住处。谁知连人都沒有见到。在门外。阿尔萨被玉儿拦住。玉儿说:“总管。您不知道。咱们月夫人前几突然病倒了。如今还在上躺着呢。您有什么事吗。”

 阿尔萨一听。就知道这其中有猫腻。也不和她绕圈子。直接说:“公子病了。传月夫人前去侍疾。”

 玉儿苦着脸。着急地说:“什么。公子也病了。这可怎么是好啊。月夫人连也起不了。怎么去照顾公子呢。”

 见她这么说。阿尔萨也不想多说。转身就走。这样的说辞着实令他生气。前两还好好的。怎么一听公子病了。她也病了。这分明是不愿意來照顾公子。只是。杜筱月好歹是侧夫人。阿尔萨再气。也不好多说。

 來到舒默榻前。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看着舒默一脸的惨白。阿尔萨还是将杜筱月的事一一转告。末了说:“公子。月夫人这病还真是赶巧了。”

 相比较阿尔萨义愤填膺。舒默倒是淡然不少。面对这样的情况。所有人都会生病的吧。人向來是利己的。本应如此的事。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他虚弱地摇摇头。对阿尔萨说:“我若知道。必不会让你去。这显而易见的事。任何女人都会生病的。”

 “公子…”阿尔萨有些口拙。不知该如何说。

 舒默挥挥手。示意阿尔萨退下。他想要好好休息。其实杜筱月的选择他是真的无所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任何人都是自私的。闭上眼睛。舒默的脑海中突然就出现那张温暖的容颜…

 还记得他从骨梁征讨回府时。那容颜的主人曾经在他耳畔清晰地说:“水上鸳鸯。云中翡翠。忧佳相随。风雨无悔。引喻山河。指呈月。生则同襟。死则同。…舒默。你要记得。只要你不负我。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虽渴求活着。却从不惧怕死亡。若你先我而去。我必会相随。”

 舞惜。

 舞惜。若是今是你。你可也会突然生病。或是你会别的借口。

 舒默猛地睁开眼。眼眸中有着同他灰白脸色不相符的光芒:不。她不会。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相信。舞惜不会如她们一样。若是。舞惜在这…思及此。他眸中的光芒又暗淡下去。他在心底庆幸。庆幸舞惜不在。若不然。她会冒生命的危险。舒默发现。无论如何。他还是希望她能活着。好好的活着。

 “阿尔萨走了吗。”见玉儿进屋。杜筱月紧张地问。

 “是。总管听说您也病了。并沒有说别的。”玉儿老实地回答。事实上。她能看出总管脸上明显的不悦。

 杜筱月轻轻拍拍脯。说:“好险啊。若非你先得了消息。我岂不是这会要去侍疾了。等回府后。我便额外赏你。”

 “谢月夫人。”玉儿欢喜地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安昌殿内。当拓跋乞颜听说舒默身染时疫后。震惊之余然大怒。他起身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整个人仿佛是晴天霹雳一样。难道是天要亡乌桓吗。舒默一直都是他心中内定的继承人。这该死的时疫。为什么偏偏是舒默。

 他猛地起身。道:“不行。本汗要亲自去一趟慕容部落。”他要去看看舒默。他是天子。有他在。舒默一定会无事的。

 库狄迅速來到他面前。跪地道:“大汗。此举万万不可。您身系整个乌桓江山社稷。怎可以身犯险。若是二公子知道。也必定不同意您前往啊。”

 “滚开。”拓跋乞颜一脚踢向库狄的肩膀。怒道。“你不知道舒默对于本汗來说意味着什么。”

 “奴才知道。”库狄不顾疼痛。倒地后迅速起身。对拓跋乞颜说。“大汗。奴才知道。您一直属意二公子。可是今之事非比寻常。您万万不可以身犯险啊。若是您也染上了。二公子会更加自责的。请大汗以江山社稷为重。”

 拓跋乞颜无奈仰头。闭上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当年倾城离开自己的时候。他真的是万念俱灰。恨不能生死相随。而当时入耳的也都是这些“以江山为重”的话。他们说的轻松。哪里明白他的剜心之痛。

 拓跋乞颜睁开眼睛。看着天空。喃喃:“倾城。你听到了吗。舒默病了。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亲自去看他。可是…他们都说让我以江山为重。你说我该怎么办。倾城。若是你在。你一定会去的。对吗。”

 正在这时。拓跋严宇进宫了。

 他也听说了慕容部落时疫泛滥的事。也听说了舒默身染时疫的事。他怕拓跋乞颜一时冲动。做下错事。所以急忙赶到宫中。果不其然。看见库狄跪地恳求的一幕。

 他大步上前。大声道:“大汗。您万万不可冲动。”

 拓跋乞颜循声望去。见是拓跋严宇。颔首道:“不知大兄今入宫有何要事。”

 “大汗。臣听说舒默身染时疫一事。怕您护子心切。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來。”拓跋严宇正道。

 拓跋乞颜心知拓跋严宇因着倾城的缘故。一直对舒默心有成见。便说:“可是。舒默。是本汗的儿子。也是如今朝中最得力的公子。”

 “大汗。朝中不止有舒默。还有桑拉。还有别的公子。您的儿子也不止有舒默。”拓跋严宇直言。

 “你。”听着拓跋严宇这么说。拓跋乞颜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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