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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对峙
  自从抢掠不成反至围攻后,如罗博重伤,拓跋舒默派人将他送回平城,慢慢养伤。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几次攻城下来,土奚营伤亡惨重,加之如罗博回平城,土奚营群龙无首,被拓跋舒默暂时编入汉军营,由皇甫毅带着。

 看着如罗博重伤,那么多兄弟惨死,拓跋承昭心底有一丝失落。若不是自己和如罗博擅自行动,又怎会让那么多将士惨死倘若那拓跋舒默没有及时来救

 每每到此,拓跋承昭不敢再往下想

 这次是舒默救了自己,连着几天,承昭都想当面道谢。然每次见到舒默,刚想好如何开口,就被舒默那冰冷的眼神冻住尚未出口的话。

 每到夜晚躺在上,总能想起那天的情景,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冲不出大秦人的阵法

 “身为一个将领,因着你的愚蠢,导致那么多将士丧命”

 这几天,一旦闲下来,耳边就想起当时舒默愤怒的话语。不让承昭深思,想着以往每次出战前,舒默和皇甫毅总是一遍又一遍地研究地图,一次又一次地布置阵型如果不是这样,又如何对得起那些将士

 近一个月的接触,让承昭对舒默有了新的认识:这样一个运筹帷幄,冷静果敢又爱惜将士的人才不愧为乌桓的大将军

 大秦方面,自打皇后下令各宫节俭用度以来,已经一月有余,后宫那些个娘娘、公主的,早已怨声载道。平里吃食都是精致,选材皆为上品,御膳房每绞尽脑汁地也就是为了让娘娘们面色红润、永葆青春如今可好,一应贵的材料都不用了,天天都以素食为主,这可苦坏了这些千娇万贵的娘娘们

 后宫中如静妃这样有身家的,少不了自己贴补,加之子灏如今也在前线,六公主所谓节俭用度也是为子灏。这事上,静妃是难得的心平气和。

 剩下那些有子嗣的还多少有个依靠,没子嗣的本就位份不高,现下又节俭用度,更是辛苦,私下里没少埋怨舞惜。当然这些话也不敢公开地说,合宫里谁不知道六公主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更何况事涉朝政

 这小顺子从内务府回来,一脸的不痛快,秋月小声为了缘由。原来是路过长信宫前几年入宫的三个美人都住这里,无意间听到三人在背后议论舞惜,说了好些不入耳的话。秋月听了也是一脸愤愤。

 舞惜在殿内听到两人的对话,笑着出去:“什么事说得这么热闹”两人一见舞惜,连忙闭嘴,强自笑道:“六公主,这天儿冷,您怎么出来了”“你们不用瞒我,我刚在殿内听得不真切,说吧”舞惜问道。

 小顺子抬头小心打量了下舞惜,见她脸色并无任何不妥,才将事情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

 舞惜听后并不生气,心里只觉好笑:这些个女人也真可怜,父皇这两月来少进后宫,凡进后宫也都皇后、静妃、云妃那里。她们见不到父皇,终寂寂,才会怨天尤人。

 秋月见她半晌没有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忙道:“六公主,您别生气”舞惜走到梅花前,轻嗅花香,笑得淡然:“我没有生气,你们去忙吧”

 在院子里站得久了,也逐渐有了寒意,突然肩上一重,转身见身上多了浅粉缎子风披肩。云珠轻声道:“公主,外面冷,还是进屋吧您向来畏寒,这是皇上命内务府新赶制的,您看这披肩的风出的极好”

 握着云珠的手,她的手永远带着暖人的温度,将温暖恰如其分地传进心底:“姑姑,前些日子我让你帮着弄的食谱,可准备好了”

 说起这份食谱,也是有缘由的。自从节俭用度起,御膳房一改往日的奢华,多用素菜,后宫的女人个顶个的娇贵,饭菜多少不合胃口;上等的胭脂水粉也减了量。吃不下东西又没有好的脂粉,眼见肤一天天得暗淡,这嘴上不说,心底谁还不是抱怨舞惜

 某从邀月宫回来后,舞惜就开始琢磨着自己研究一份既营养又节省的膳食。前世有个营养专家的妈妈,自幼舞惜就知道这吃的东西不在于精细,而在于营养于是乎开始翻阅古籍医书,带着云珠准备膳食。

 研制了几份吃食,绛紫阁的下人们争相试吃。原本大家是想着不能让六公主气、失望,没想到一尝之下,确是美味

 舞惜欣喜之余也经常送去邀月宫给云妃,银耳红枣羹、莲子薏米羹、玉竹鱼尾汤、芡实莲子百合羹比之往日御膳房的吃食,虽不名贵,却也美味。最主要的是半月下来,云妃面色白皙细腻更胜往昔。

 这去皇后宫中请安,众人见云妃容颜姣好,望之不过二十五六,嫉妒之余好奇问起缘由。云妃向来与人为善,自是一一告知。

 当听说尽是六公主的功劳时,大家不免面面相觑,这小公主竟懂得这许多因着私下里没少议论六公主,此刻也不愿拉下脸面去问,众人支支吾吾一阵,到底也没有问出口。

 冬雪初霁,太阳刺破厚密的云层,淡薄如云影的阳光暖暖一烘,倒少了冬季寻常的寒意。

 出了凤寰宫,静妃难得地邀云妃和几个贵人、美人同行。静妃是合宫中皇后之下,位份最尊崇的人,大家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子。何况后宫众人,向来心不和面和,一路倒也有说有笑。

 不知是谁将话题又扯到舞惜和养颜羹上,静妃本不说话,眼角一挑,远远见舞惜走来,笑着说:“顾妹妹,前我听说你们私下里还埋怨六公主来着,怎么如今也巴巴地羡慕着她的东西”

 静妃这话说得直,顾美人面上一青,刚开口,舞惜已在几步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一时间说什么也不合适。

 倒是舞惜落落大方请了安,看向静妃,再次行礼:“静妃娘娘,我是公主,顾美人是父皇的妃子,长幼有别,即便说了什么也是合该的。”

 一席话说得静妃和顾美人都不好接,云妃打了圆场,大家也就草草散了。

 两后,舞惜将膳食食谱给了皇后,又经由皇后之手告诉了合宫,这节俭一事总算有了圆满的结果。雍熙帝知道后并没有说旁的,心底却愈发觉得舞惜贴心。

 而前线,自打入冬山越撤兵以来,乌桓和大秦陷入了僵局。两方都没有进攻的打算,却也不退兵,就这么对峙着。

 偷袭一事后,拓跋承昭想了许多,似乎一夜之间就成长了。每跟着舒默学习兵法,虽说打小拓跋严宇也一直注重培养,但不比舒默这十余年在战场上的摸爬滚打。跟舒默接触得越多,学得越多,承昭就越是佩服他。而随着与也舒默和皇甫毅的交流,承昭也愈发地尊崇汉文化。潜移默化的,许多固有的观念发生着改变

 眼见三人的关系越来越好,拓跋乞颜却一纸诏书将承昭召了回去:因为拓跋严宇的生辰到了。承昭是独子,自然是要陪在身边的,且他在军中的职位只是个文书校尉,舒默也就允准他回平城多待几

 送走承昭,皇甫毅在舒默耳边无不担忧道:“公子,您如今这么培养承昭,可是他阿爸是大公子的人,承昭自幼也和大公子亲近。承昭这小子聪慧能干,咱们不会养虎为患吧”

 拓跋舒默回头看他,笑道:“承昭是个明事理、有主见的孩子,他会明白谁是世子之位的人选。后若他真的愿意助大哥也无妨,一生中有一个强敌,也算无憾。”

 皇甫毅盯着他半晌,方才笑说:“我看您是有成竹啊”拓跋舒默没有回答,大步转身离开。

 离家几个月,如今也算归心似箭了。一路驰骋,承昭的兴致颇高。到了平城,先是到安昌殿见了拓跋乞颜,谢了恩,转达了舒默的情况,之后就马不停蹄回了仁诚汗府。

 看着儿子出去几月,长高了,也壮了,拓跋严宇很是欣慰。

 父子俩正说着话,下人来传,说是大公子来了。桑拉本是来的了,也无需下人们带路,自己就到了书房。

 “嗬几月不见,承昭成不少。”桑拉说着看向拓跋严宇“大伯父,您看,这军中几月也算是历练了承昭不错,像我乌桓男儿”

 “大堂兄,这军中的日子真是过瘾”见到自幼关系最好的堂兄,承昭自是有说不尽的话。见他俩话多,拓跋严宇起身出了书房:“你们兄弟也有日子没见了,好好聊聊。桑拉,你多给他讲讲你的经历”

 拓跋严宇走后,两个年轻人更是聊得兴起。承昭讲了军中的见闻,讲了训练神箭队的事,更讲了舒默的厉害

 听他话里话外尽是对舒默的佩服,桑拉心底多少的不是滋味,几次想打断他的话,奈何承昭每每总能绕回来。末了,当桑拉问起他的职位时,承昭语带自豪:“二堂兄让我做了他帐中的文书校尉”

 “噗嗤”一声,桑拉笑道:“文书校尉”

 承昭见他这样,有些不高兴:“大堂兄怎么笑我二堂兄说了当好文书校尉也是能当大将军的再说二堂兄原先就是文书校尉”

 桑拉眼睛一转,扶过承昭的肩膀:“承昭,你也太老实了,尽被舒默那小子欺负除了舒默,我从未见那个文书校尉做将军的再者,当年舒默十二岁,文书校尉当了不过月余,你如今几岁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

 一番话说得承昭冒火,想着自己对舒默如此佩服,他却依旧这样瞧不起自己桑拉还在絮絮回忆着小时候舒默的不合群,承昭更是愤怒,拍案而起:“不行,我要去找他评理”

 桑拉满意看着他,假意抚慰着,并许诺后若自己领兵,必圆他的将军梦,承昭这才又坐回到椅子上。

 不过正如舒默说的,承昭是个有主见的人。即便心底有些不忿,但依旧无法抹杀舒默的能干

 两人渐渐说到抢掠一事,承昭询问起如罗博的伤势。桑拉细细说了,语气中尽是对如罗博和土奚营的关心。承昭心里暗自点头,大堂兄果然也是重情重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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