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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胞谊阔商施米肉赦遣返勒索买命钱
  德意志洋行的董事长小沃尔夫本来就患有颇为严重的风心脏病,再加上他对战争极度的恐惧,而泉城注定会被**军队包围是不争的事实。想要解散洋行,出属于他个人股份的资金逃回德国。

 如此重大的事情,玛丽亚必须请示在远在香港遥控指挥的二凤。通过电报联系三元公司,而此时的二凤远在英国,一时间无法得到指示。二凤与玛丽亚有约在先,实在是无法决断的事情,在联系不到她的情况之下可以去请示魏二槐。然而只干过无本买卖的魏二槐,哪里晓得经商之道,他将做过小买卖的李半秃子召进别墅商议。

 李半秃子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若是向他讨教如何在货物之中掺杂使假,以次充好,或许不乏有奇思妙招。解散洋行这么大的事情邀李半秃子参与谋划,其招必馊。再加上魏二槐以“盗亦有道”进行分析,这就注定了小沃尔夫得倒大霉。

 玛丽亚联络到足以过半的本地股东,以洋行要继续经营下去投反对票。小沃尔夫的提议在董事会上以两票之差没有达到过半,解散洋行的提议没能通过。这两年来大发战争财的小沃尔夫获利颇多,早就将他父亲卖别墅的本利赚了几倍回来。由于之前当苏军俘虏遭受的苦难记忆深刻,解散洋行分钱的企图又没有得逞。在苏联见识过布尔什维克的小沃尔夫,来到中国似乎有**必得天下的先见之明。没有购置房产,一直是在酒店居住。

 小沃尔夫着急要逃跑,德意志洋行所有的股东却又都在外面忙活买卖。洋行整栋办公楼里,能够主事的股东只有这个憨态可掬的胖女人玛丽亚。

 蒙在鼓里的小沃尔夫哪里会知道,玛丽亚是依照魏二槐的计谋耐心等着“愿者上钩”

 小沃尔夫弄不明白,其他的股东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都躲着他?将要离开泉城的最后关头,采取与其父亲当年卖别墅同样的手段。只是小沃尔夫这次的变卖,比他父亲当年卖别墅更为彻底。小沃尔夫将他认为泉城失守之后必定会成为废纸的股份全部清空,以低至几乎是白送的价钱抛给玛丽亚。

 股份转手的公证手续办完,玛丽亚嘴角出一丝不经意的微笑。小沃尔夫恍惚觉得自己是上当了?至于他上的是什么当,一路绞尽脑汁,想到上海仍无头绪。

 到达上海之后在酒店住下,小沃尔夫刮胡子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嘴发紫,想起这两天忘记吃药。拎过箱子,想先服了药之后再继续刮胡子。

 箱子刚拎过来,委托总机拨打的长途电话有了回复。

 服务台的总机告诉小沃尔夫,泉城电话局的接线员回复说:德意志洋行的电话号码已经注销。

 这两天的殚竭虑终于有了答案,猛然间小沃尔夫悟出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之所在。身体不住的颤抖,手里的电话筒砰然坠落于地。

 玛丽亚得到他出让的股份,其个人控制的洋行股资就占到百分之六十五。此时是将洋行解散分钱,还是继续死撑着经营,则全凭玛丽亚一个人独断。“德意志洋行的电话已经注销”,其答案就是洋行已经拆分完了资产散伙。小沃尔夫以几乎是白送的价钱将股份卖给玛丽亚,而玛丽亚仅在她得到控股权之后的两天之内便将洋行拆解,转瞬之间便获得百倍重利。本来就旅途劳累,再加上这两天殚竭虑的耗费脑筋。然而最使小沃尔夫承受不了的打击还不完全是旅途劳累,以及殚竭虑造成的失眠。而是与之共事两年,在他看来思维有些憨钝的玛丽亚所算计。小沃尔夫在战争中患得的风心脏病突然发作,他坐在地上,竭尽全力想要打开装有**的手提箱…。

 总机的接线员没有得到客人的回答,却听见电话筒坠落在地的响声。电话筒没有放在座台,或者因为坠落在地而损坏,客房的电话在总机接线器上的黄灯就会一直亮着。总机接线员出于对工作的负责,通知负责楼层客房管理的服务员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德意志洋行解体之后,玛丽亚联系不上远在英国的二凤。河源孝男是转往在香港的三元公司就职?还是另有任务安排?得不到领导的指示。然而此时的泉城三面被围,战斗随时可能发生。魏二槐命令玛丽亚立刻与游夙鹊、憨姑、以及一大家的孩子们全部转往广州。泉城解放只是时间上的早晚而已,河源孝男如果继续留在泉城则是个大麻烦。一旦人民政府进驻,因为殴打他致死而被判刑的两个日本军官,若是因为被司法部门早已经认定的死亡者还活着?即便那两个好事之徒的霍木香与疯道士能够兜揽下全部责任,人民政府依然会因为对案情的失察,有损**人在审案方面一向公正廉明的形象。

 得到公司一笔遣散费的河源孝男等待二凤回复指令的期间,闲到实在是无聊。仅管知道自己不应该对花子的死负有责任,可是对花子爱恋的感情却始终难以忘怀。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番周折,河源孝男终于寻访到篑村的欧老汉家里。以小叔子的名义,得到允许将花子的火化尸体的骨灰送回日本国的家乡。

 嫁在篑村的藉妇女们听说有个来自日本国内的阔绰商人,来人自称是“花子”的小叔子,专程来取嫂嫂的骨灰回日本国家乡安葬。

 这些藉妇女以往只知道欧老汉家那个不爱搭理人的同胞名字叫“太平”,原来这个女人的全名叫河源“花子”河源是贵族的姓氏,这也就难怪“太平”,或者应该称呼其“河源花子”的女人不爱搭理平民。尽管傲慢的“太平”与同胞之间不相来往,毕竟是死者为大。藉妇女们纷纷来到火化尸体的现场,为同胞将要返回故乡的灵魂送行。

 抗战争结束之后,国民与**两个意识形态不能相容的内战又打得一塌糊涂。这些藉妇女从与家人的通信中得知战败之后的日本国不再从事军备,全体人民都致力于生产,生活较战争时期已是有极大的改善。藉妇女之中有的是想回家探亲,部分当慰安妇时间较长的妇女患有无法治愈的病,或是在军过度蹂躏之下丧失了生育能力。这与非常注重传宗接代,或是因为娶日本妇女而被传染上病的中国丈夫,则会造成感情上的渐渐不睦。

 民国政府的苛捐杂税多如牛,老百姓被苛捐杂税榨得苦不堪言。别说是日本人喜欢吃的大米见不着,就连高粱,玉米这类粮也吃不。更多藉妇女想要回去的日本国缘故,则是中国丈夫的家庭实在是贫穷,因而萌生与中国丈夫离婚回国定居。时下战争造成的人口比例是女多男少,得到中国丈夫同意离婚并不困难。难的是这些藉妇女当年离开日本的身份是慰安妇,随着战争结束,以前耀武扬威的皇军都沦为街头等人雇用的苦力。慰安妇的地位则更是悲惨,跌落到连娼都看她们不起。亲情在岁月的磨损下淡漠,家乡的亲人不寄来盘路费,这些藉妇女回国的念头只能是想想而已。苛捐杂税盘剥之下的中国老百姓,又有几个家庭能够支付得起她们回去日本国的路费?

 河源孝男感谢同胞姐妹为嫂嫂的火化祈福送行,在篑村滥行施舍,赠送每个同胞姐妹一麻袋大米,二十斤猪

 贫穷的日子苦得度如年,何曾见到过如此的阔绰?想要回国的藉妇女纷纷住河源孝男恳求借回去日本国的路费,哪怕是高利贷也行。

 河源孝男是得到一笔遣散费,可是再怎么有善心,也绝对支付不起六七个藉妇女回国的盘。而诸多妇女想要回国,这使得为如何将花子的骨灰送回故乡安葬而烦恼的河源孝男有了新的想法。日本是岛国,不同于中国的海关形同虚设。尤其是日本人疑疑神鬼的秉,凡是从异国回乡的公民,无不怀疑他们是否有为他国充当间谍?河源孝男知道自己回国一定会有诸多的麻烦,弄得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而嫁在篑村的几个藉妇女又有回国的**,于是便萌生想要从回国的诸多妇女之中,寻找到一个人品诚实可靠,委托她将花子的骨灰带回故乡安葬。毕竟都是同胞,哪个想要回国的妇女也不想拉下。河源孝男为这些想要回国的藉妇女想出了一个馊点子说:如果不计较返回日本国的方式,那也不是没有不花钱的办法。教唆她们之中不想回国的藉妇女,乘着篑村此时尚处在民国政府的管辖之下,往警察局去告发,将想要回国的藉妇女都指认为**员。外国人在中国境内从事企图颠覆政府,违法犯罪等与其身份不相符的活动,则可以享受到强制遣送回日本国的免费优待。

 思乡情切的藉妇女哪还顾得上采用什么方式,只要是能够回得去日本国,不在乎是礼送,还是遣送。

 嫁在篑村的八个藉妇女,除了从淇园桥跳胡的花子已殁,只有一个松下加带没有回国的打算。松下加带的父亲与哥哥都在东南亚的丛林中战死,家里的亲人仅剩下一个年迈到连自己生活尚且自顾不暇的老母亲。松下加带的丈夫想要卖掉家里仅有的几亩田地为路费,子回国探望母亲的愿望。

 松下加带不是没有回国的念头,而是仅仅为了回国探亲,花光丈夫仅有的几亩田地?以后靠什么生活?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松下加带发誓要与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丈夫厮守终身。回国探亲可以等到以后有条件了再说。

 河源孝男将其她几个只要是能够回国,不在乎冒充**被遣返,甚至不在乎与丈夫感情闹离婚的同胞妇女作比较。松下加带对丈夫的情真意切,表现得诚实守信。二斤半以资助往返日本国探亲的所需费用,外加一笔非常可观的劳务费。换取松下加带携花子的骨灰回国,以及购买墓地安葬等事宜。

 巫化子身边几个有统兵能力的亲信军官被特勤宪兵当作**分子逮捕,那些还没被特勤宪兵当作**分子逮捕的军官人人自危,因为不晓得厄运几时也会降到自己的头上。同样是守卫泉城的军队,人家中央军被当作**分子逮捕的军官就少得多。特勤宪兵似乎是故意与杂牌军过不去,不然的话再怎么着,地方军队之中也不可能会有那么多的军官是**分子?巫化子的羽翼被剪除不少,再这么任由特勤宪兵抓捕下去,自己早晚会变成光。得到游士进在部队中大肆剪除异己的密报,而且那些被解除兵权的军官集体失踪?随即四姨太就给他送来一张失踪军官集体穿着解放军服装的照片。巫化子知道四姨太是**,面对这些穿着解放军服装照片的失踪军官很是困惑不解?游士进是捻军旧寨的主要悍将,任命他担任主力团长的重要职位实在是用其才,并非巫化子的亲信。那些失踪的军官穿着解放军军服照片,是被解除兵权之后愤然投靠的**?还是他们的**人身份暴之后归巢?而此时又发生需要通过中央军防区运往游士进所在部队的军粮被扣。中央军一个营,与地方杂牌军去讨要军粮的一个手连闹起摩擦。刚开始还是以拳脚的方式斗殴,出乎中央军意料之外,这伙杂牌军的拳脚功夫非常了得。中央军虽然是以多欺少,可如果仅以拳脚的方式斗殴,根本就不是这伙杂牌军的对手。斗殴迅速升级,中央军拒拒绝归还无理扣的军粮,还摆出炮进行威胁。毕竟是理亏,中央军摆出重武器装备的目地不过是恐吓而已。想吓跑杂牌军,霸占军粮即可了事,并没有真要开炮火并的胆子。

 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没有军粮就得饿死的杂牌军哪里还会惧怕恐吓。双方刚才经过一场群殴的场合,彼此距离很近,杂牌军突然开击。近距离战斗,驳壳击的速度,尤其是德国造的驳壳能够二十响连发击,近距离与步对阵具有的优势。人先马,擒贼先擒王,杂牌军出其不意的开击打得中央军措手不及。然而杂牌军开也不是滥杀无辜,杀的主要目标是中央军中的军官,以及那些企图还击的士兵。

 当官的一旦死亡,失去指挥的士兵便作一团。然而手持短的杂牌军明白,一旦拉开了距离,中央军的士兵还击起来就会吃亏,所以追着中央军的溃兵股开驱赶。将这一个营的中央军全部赶进解放军的控制区域,眼见这些中央军都当了解放军的俘虏,这才以中央军阵前叛变投敌上报。

 这场因夺粮引起的火并战斗,创下杂牌军一个连可以打败中央军一个营的战绩。不但夺回军粮,还将中央军遗弃的炮弹药当作战利品据为己有。

 巫化子自有其了解之中真相的渠道,是即高兴,又害怕。高兴是自己部下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害怕的是这些匪气颇重的官兵行事过于野蛮。须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中央军上层长官一旦知道叛变投共的部下是被杂牌军驱赶入共军阵地,岂肯干休。巫化子很想了解游士进这位可以代表来自捻军旧寨这部分军官的立场?游士进的个人立场是倾向于投诚**?还是继续效忠于国民?这是个人立场也一直在左右摇摆的巫化子急切想要知道的问题。以述职的名义将游士进调虎离山,然而就在游士进往泉城的途中,因为与巫化子替代他而任命的团长彼此不相识,在渡口擦肩而过。

 李代桃僵的诡计瞒不过西门锁。由于不知道巫化子召唤二斤半是否另有企图?已经启程在途中的二斤半,急切里又联系不上。一向小心谨慎的西门锁唯恐节外生枝,命令部队在巫化子任命的团长到达部队就立刻拿下,随即以新任团长的名义宣布起义。

 当二斤半到达军部述职的时候,他的部队已经退到解放区的后方休整,驻守的阵地交给解放军接管。

 杂牌军一个团,外加中央军一个营的阵地丢失,使泉城的外围防线无端被撕开一道五公里多宽的口子。这支楔入国民泉城外围防线的解放军,不但有现成的碉堡工事可以利用,而且还随时可以向泉城的防御纵深发起突击。

 “内保”的情报总是跚跚来迟,安在共军的特工人员传回情报说:所谓投共的这一个营中央军,是与杂牌军的一个连争抢军粮。刚开始的时候是以拳脚斗殴,中央军因为在拳脚斗殴不是杂牌军的对手,因而升级为动动炮的火并。中央军在火并中军官尽皆被杀,士兵的战斗力也不及对手,乃至被杂牌军驱赶入共军的阵地当俘虏。并非杂牌军诬陷是“有预谋的叛变投敌”

 “内保”的情报受到司令部的长官们质疑,装备良的中央军,在有碉堡、壕沟等工事为依托的情况下,一个营的战斗力是如何败于杂牌军的一个连?

 “保密局”的职责是侦察,传递获得的情报。至于装备良的中央军一个营,为什么战斗力敌不过杂牌军的一个连?则不属于“保密局”的侦察范围。

 下属说不出个所以然,当总司令长官的王耀武说话的硬度便得打些折扣。可是毕竟是中央军的一个营投敌在先,地方军阀接着一个团投敌居后。接连发生两起成建制的营团单位投敌事件非同小可,怎么着也得为中央军挽回些的面子。王耀武质问巫化子:你属下的这支部队先是报告说中央军叛变投敌,而后为何自己也宣布起义投敌?

 面对王耀武的严厉质问,巫化子比王耀武更是弄不明白?为什么他认为十分可靠的亲信,一旦掌握到兵权就投到**一方?难道每个人都看出泉城注定会沦陷?唯他一个人还分辩不清形势?起义?投共?实乃树倒猢狲散之兆…。以还需要调查之后才可作回复,塘王耀武。

 泉城里有权的达官贵人早就将家人与财产转移往安全之处,有钱的商贾也大都逃之夭夭。唯有少数的商家财心窍,见别人家的店铺都上板关门,寻思着乘战之机捞上一把。别家的饭馆都因为少了同行的竞争客人增多,按道理说宪兵监狱对面左侧那家专卖猪下水的馆子关张,驴馆更是应该买卖兴隆才是。可是驴馆的买卖依旧照常,倚靠着宪兵的光顾,以及没有地痞无赖敢来此搅扰勉强维持着微有薄利。

 说来也是难,驴馆菜肴在饮食行业属于低下档次,有头有脸的人物视驴为下品。下九的贩夫走卒若是嘴谗,多是会在路边卖的摊上切上一斤二斤,再叫上一碗老白干,便可以吃得个酒足饭。馆子里的驴菜肴虽然要比摊上的味道好些,可是下苦力的人只讲求实惠,多掏一个子都嫌太贵。正可谓富者不屑吃,贫者吃不起。驴馆的买卖一向清淡。忽然两个包间有人下了定钱,掌柜乐得心花怒放。

 魏二槐是有饶过大竹的释放之意,然而全家人都丧命于日本鬼子屠戮的李半秃子却是不肯干休。既然这个大竹死不得,那也不能让这个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老鬼子活得逍遥舒服。就在魏二槐决定以大竹非法滞留中国,并且勾结反对政府的**,以及企图颠覆政府等等罪名,判决将从事与其外国人身份不相符的大竹驱逐出境。

 李半秃子煞费苦心的花钱从窑姐儿那里搜集“杨梅大疮”等诸多不知是何种花柳脏病的脓。拌入酱料气味浓郁,而且又容易取汁的一小碗酱驴肝肺中。要赶在晚宴尚未开始之前赐给不知道是断头餐,还是要再度受刑的大竹享用。

 却不想李半秃子想要弄死大竹的心思早在魏二槐的意料之中。监狱值的快脚猫说魏长官有令,不许任何人给关押的囚犯送食物。伸手接过那碗拌了花柳病细菌的驴肝肺,连同筷子一同扔进食堂大灶的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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