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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叔成婚斯文扫地姐弟连腰自取灭亡
  日本人刚才投降之初,国民政府的官员便四处收编汉的皇协军武装,许诺升刘飞彪为中将军衔。刘飞彪的二哥刘飞虎也亲自来争取他的部队,刘飞虎对刘飞彪讲了他在国民的杂牌军受排挤的亲身体验。告诉兄弟,国民军队之中有中央军嫡系与杂牌军的亲疏等级之分。杂牌军跟着国民不但没有前途,也不会受到信任和重用,早晚会被排除异己的中央军驱做打头阵的炮灰。详细解释**对起义官兵予以的优待政策,起义之前所犯下的旧罪一律不再追咎。以及**正在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社会,劝兄弟弃暗投明,加入到官兵平等的八路军队伍。

 刘飞虎说民国政府视杂牌军为庶出,这点刘飞彪当然是知道的。见兄长担任八路军的副旅长颇受重用,当即表示他个人是愿意加入八路军。只是手下的弟兄多数是倾向于投靠代表正统中央政府的国民军队,投靠八路军?得先与他们阐明之中的利害关系。

 二哥刘飞虎刚才离开,刘飞彪就收到弟弟刘飞豹通局特殊渠道转送而来的亲笔信。刘飞豹在信中对他这个一同胞的哥哥说:**收编像他这样本来就是剥削阶级的家庭出身,其后又当过汉的人,其意在觊觎哥哥手里掌握的武装队伍。当下**正在农村搞土地改革,凡是剥削阶级的土地与财产都要拿出来与穷人进行平均分配。当过汉的人更是要进行斗争,清算历史旧罪,乃至**消灭等等…。劝哥哥要投靠到中央政府的正规军队。刘飞彪只知道其弟刘飞豹是解放区里的**干部,并不不晓得弟弟刘飞豹还有一个连他也不告知的身份,通局特务。

 二哥刘飞虎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弟弟在信中说**对剥削阶级与汉要进行历史清算?也不可不信。犹豫期间既没有投靠其兄所在的**?也没有像别的汉队伍那么猴急的立刻就接受国民收编。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再三思量,刘飞彪与弟弟刘飞豹毕竟同是小娘养的,小的时候经常受到两个哥哥的欺负。即使仅凭血缘的关系,他也是与一同胞的弟弟更为亲近。再则就是刘飞彪部下的军官,多数都倾向于接受中央政府的收编。

 果然被刘飞虎言中,刘飞彪投靠到中央政府的军队之后,因为其兄刘飞虎是八路军中的一员悍将,其弟刘飞豹也在**的解放区里担任干部,没有受到收编之初许诺的重用。

 倘若仅仅是受不到信任和重用也还没什么要紧,当国共两在重庆达成的和平协议被撕毁,刘飞彪便以有通共之嫌疑软起来接受审查。墙倒众人推,破鼓人捶。刘飞彪在接受审查期间被抖落出许多当汉时期的旧罪。他的兄长与弟弟都是**员,甚至连被捻军旧寨打死的爹也被当作是**人。子与刘飞彪是打小就订下的娃娃亲感情深厚,女人家见识不多,为了拯救丈夫的性命病急投医。逢庙就烧香,见到掌握实权的长官就花钱打点,不几就将家中的财产变卖一空。收到刘飞彪夫人送来金银财宝的长官,表面上都答应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刘飞彪。背地里却互相揣测别人得到的好处可能比自己更多?一面虚情假意应付着刘飞彪夫人,静观通共嫌疑的事态发展,一面期待苦主再送些财物。然而刘飞彪夫人将所有的金银财宝散尽,若不是刘飞彪通共嫌疑的审查未确定有罪之前不能停发新饷,家在解放区的刘飞彪夫人怕是要落到沿街乞讨。刘飞彪通共嫌疑的审查拖拖拉拉过去了一年多,真正救下刘飞彪性命的人,却是刘飞彪那个不能公开真实身份的弟弟刘飞豹得到哥哥被囚的消息。通局的干部在暗中干涉,刘飞彪通共的嫌疑勉强得以解除。然而通局不敢公开之中的秘密,仅凭通局高层干部的面子做担保,能够救下刘飞彪的性命,却不能使军队的长官相信刘飞彪没有通共之嫌?更别提再委以刘飞彪带兵的重用。经过通局高层干部与军队的长官一番讨价还价,刘飞彪的军衔在名义上由少将提升为中将。一纸委任状将刘飞彪调到远离其青岛本部队的泉城当高级顾问,实则是剥夺其兵权。此时蒙在鼓里的刘飞彪着急要表现他对新主子的忠诚,还幻想着自己能够再回到原部队去带兵。

 大竹知道自己的日本鬼子身份招人憎厌。那天陶明谦追着他开了数,途中遇着那么多的军官,竟然没有一个人肯出手阻止陶明谦撒野。倘若不是在顶楼守卫的士兵不晓得他是日本人,恐怕早已经死在陶明谦的下多时了。军队不肯承诺可以保护他在军营之外的生命安全,与其说大竹的身份是军事顾问,实际上比软的囚犯也差不了许多。只有刘飞彪每化妆成老百姓贼头贼脑的东溜西窜,晚间也不歇着,与在当汉时期并不赏识他的皇军上司大竹,活像是一对乌王八凑在一起殚竭虑的思谋诡计。刘飞彪应大竹的请求对魏二槐有过几次跟踪,查访到魏二槐在一处豪华的别墅里养着几个女人?打听到这处别墅的主人是个外国娘们,三个混血的孩子都称呼魏二槐为爹。外国娘们金发碧眼,脸上有许多雀斑,胖墩墩的身材,刘飞彪给予的评价是此女实在是不能算作漂亮。

 有道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这个化妆成老百姓的刘飞彪整的东溜西窜,在街头被一个的独臂乞丐认出是年前忽然失去踪迹的老长官。这个沦落为乞丐的刘营长是跟随刘飞彪多年的同宗族亲。刘飞彪听了这个沦为乞丐的刘营长诉苦,才知道从他受审至离开青岛仅仅才过去一年多月的时间,他原来所带的队伍已经被中央军驱做几次打头阵的炮灰死的死,降的降已然是全军覆灭。刘营长诉苦说:打仗时驱赶俺们这些杂牌军在前,撤退时却又是俺们这些杂牌军负责断后。听被**俘虏的弟兄回来说:愿意跟着**留下当解放军的人家,愿意回家的**还会依据路途的远近发给路费。战场上即便是被打死也一了百了,可怜的是俺们这些受了伤的杂牌军弟兄。民国的政府只在中央军配属有野战医院,野战医院里的军医护士在救治中央军受伤的官兵还算尽职尽力,手术和西药都舍得。听说给他治伤的野战医院在日本投降之前被皇军的特攻队袭击过,野战医院的医护人员在对待杂牌军伤兵,尤其是对待俺们这些曾经当过日本人帮凶的杂牌军伤兵,态度尤其恶劣。动辄便翻弄俺们当汉时期曾经犯过旧恶的老账,俺们为国民政府卖命打仗,可是国民里的所谓正统人员仍然视俺们为卖国贼。刘飞彪这个宗亲的部下说:俺这只胳膊受的伤并不是很严重,若换作是中央军的身份,定然不至于会做如此简单的截肢处理。有些弟兄合的伤口还没拆线,便发给俺们这些尚未痊愈的伤兵每人一叠近乎于废纸的票子,将俺们全部都驱赶出医院。伤兵之中有许多与俺一样是家在**的解放区,因为害怕**清算俺们当汉时期犯下的旧恶不敢返乡。有从解放区逃出来的富家子弟在青岛招兵买马搞还乡团,而所谓的还乡团,也只有敢死队肯收纳俺们这类走投无路的伤兵。听人说这些由富家纨绔子弟组成的还乡团打仗的时候个老长官被军统特务当作**折磨致死,也有消息说老长官调在泉城高就。俺是老长官的部下,愿意相信您老调往泉城高就是确有其事的消息,这才一路上靠乞讨来到泉城。不能肯定老长官调在泉城的消息是否可靠,更不知道老长官在泉城的哪处部队高就?街头乞讨已有数月。今有幸在此相见,还垦求老长官看在俺多年跟随您出生入死的份上,赏赐一份能够混碗饭吃的活路。

 刘飞彪得知他的部下已是全军覆灭,既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兄长的劝,又弄不明白弟弟刘飞豹为什么要用所谓的阶级斗争?以及汉历史清算等不着边际的鬼话吓唬他?当下挂着个中将军衔的顾问虚职自顾不暇,连在家服侍夫人和孩子多年的女佣都支付不起工钱的辞退,哪还有能力为老部下安排一份能够混碗饭吃的职务?带回食堂管他吃一顿饭还是做得到,再将那套用来换洗的衣服也送给这个老部下。

 食堂是大竹最为关注的地点之一,在这里不但可以与就餐的军官套近乎,还可以从军官之间的谈话中获取到大量的信息。了解到从**解放区逃亡出来的富家子弟在搞还乡团,立刻就意识到还乡团中的每一个人都与**有着深仇大恨。只要对还乡团加以切有实效的军事技能训练,再配给予还乡团良的美国武器装备,还乡团必定能够成为一枝具有强悍战斗力的劲旅。再说军投降的时侯,大量的生化武器只是草草掩埋于地下,时久了就是一堆废铁。倘若腐蚀达到一定的程度,还会造成毒气事故。到那时仅凭毒气弹上的文标识,便无法抵赖军曾经使用过生化武器的事实。倘若从日本国内招慕部分退伍的士官来清除掉生化武器上的文标识,然后再将这些生化武器高价卖予既有钱,又对**仇恨到走火入魔的还乡团。中国人使用日本人卖予的生化武器屠杀中国人,那该是多么的惬意!想到这里大竹的精神亢奋,感觉到这就是他唯一可以施展抱负的机会。连夜起草了一份建议在泉城也成立还乡团,并且遂自荐的说:他可以回日本国招慕退伍的士官,对还乡团进行军事技能方面的训练。而且可以将从日本招慕的士官在战斗中操作生化武器,甚至于可以将军士官充当还乡团基层最危险的班排长职务。

 大竹自以为他是首倡在泉城成立还乡团武装,其实早在他之前就已经有别的将校军官向王耀武提过类似于成立还乡团的建议。中**人在抗战争中经常受到军生化武器的毒害,为此对生化武器深恶痛绝。再则说王耀武是一个职业军人,只想着在战场上以光明正大的手段与对手论胜负。对只想着要报复那些瓜分了他们土地和财产的穷人还乡团,然而在战场上这些纨绔子弟的表现却又个个都是贪生怕死的废物,所以王耀武对还乡团根本就不感兴趣。再就是军队的士兵都是穷人家里征抓的壮丁,担心家在解放区的士兵会受到**对他们家人施以恩惠的鼓惑,政府对共区实行土地改革的消息实行严格封锁。士兵们对**实行的土地改革还一无所知,倘若在军队中混杂进还乡团?反而会起到为**做宣传的反作用。弄得不好还会引起家在**控制区域的士兵,因为他们的家庭分得了土地而集体哗变。

 大竹提出的建议报告并不是仅呈王耀武这么一份,他的建议报告还呈送到民国政府的国防部,以及蒋介石身边的高级顾问冈村宁次那里。

 在上峰的压力之下,王耀武勉强答应成立还乡团,拨发些士兵换装的老旧武器。没有采纳大竹从日本国招慕退伍的士官来对还乡团进行军事训练,而是将还乡团这个包袱丢给属于地方武装部队的杂牌军。说是可以将还乡团充实队伍,也可以将还乡团训练成有作战能力的铁血敢死队,配齐军官之后再还司令部。

 李光强本来是在河北的杂牌军中供职,在将伪军改编为**的过程中,以惩治汉筹军饷的名义虽然捞到了钱,可是在当地也结下了许多想要置他予死地的仇家。由此便产生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的念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李长官的安排之下,李光强仍然以在河北特派员的职务安排进巫化子的队伍闲置。不过此时的特派员身份,比不得将伪军改编为**的那会儿是太上皇?也就是个四六不靠的闲差而已。然而李光强这个特派员又与别的特派员有所不同,李光强的来历神秘,又没有相识的朋友往来。巫化子无从了解李光强的背景,便视之为司令部安的钉子,必拔之而后快。

 李光强在泉城可谓是人地生疏,军营附近租下一处宅子,安置好当特派员搜刮而来的财产。初来乍到,军中没有需要他处理的公务。李光强也乐得清闲,换了身便衣,锁上门往街上溜达。这个无事生非的倒霉蛋信手在号称小神仙的卦摊上了一签,看不看就朝相士扔过去。

 李光强不知道卦摊上的相士是何许人,然而相士杠四爷却认识李光强这个坏蛋。就在李光强尚未签之前,正在与鬼指六商量着如何盗取李光强从河南搜刮的财产。杠四爷见机会来了,一面给尚未离去的鬼指六使眼色动手。一面将李光强扔过来的竹签调包,换一支下下签解释说:此签暗藏着诸多玄机,需得翻查卦书仔细研判。

 杠四爷有意要为鬼指六下手拖延时间,而李光强也是闲极无聊。杠四爷的卦书上认定此签乃不义之财尽失之兆,而且此刻贼人正在他的家中盗窃。

 李光强之所以敢将坏事做绝,那是他从来不相信人世间有报应,更别提礼佛问道。以破除迷信自诩,视江湖相士为骗子,对杠四爷解判此签乃不义之财尽失不已为然。两个人为这支模棱两可的下下之签应该如何解释磨牙废话,之后李光强因为换穿便衣的时侯忘了带钱。忘了带钱就应该好好的与人说明白,偏偏要耍横,为拒付一个毫子的卦资与杠四爷争吵许久。

 街口这边在磨牙废话,那边鬼指六用卡车载了一个班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为李光强搬家。房东见来的全是大兵,而且还有钥匙打开李光强新换的狗连锁。上前问了问,人家说是在为长官搬家。才刚住进来,就要搬家?谁敢招惹军官?好在自己没有什么损失,也就不去阻拦。士兵们不但手脚麻利,东西也收拾得干净干净。连牙刷,巾,甚至还没洗的臭袜子也一并卷走。

 赖了一个毫子的卦资,杠四爷则还之以颜色说:长官福小命薄,得财便是得祸的诅咒。

 李光强回到住处,家里已经是一无所有,连条换洗的衩也没给他留下一条。

 房东记下军车的牌号。李光强打电话去查问,军车的牌号乃子虚乌有。既然汽车的牌号是子虚乌有,那么大兵也必定是假的。盛怒之下的李光强将手子弹上膛,往街口去寻找与他解签的相士。人没找着,这冷风一吹,静下来想一想,家中被盗的那段时间,解签的相士一直与他在一起,不可能会是盗贼的同伙。随便杀人可是重罪,好在愤怒之时那个相士不在现场。失窃财物的数额巨大,与一个仅为中校军衔的薪饷严重不符。贼人盗去的是财,倘若逮到贼人,或许会为无法自圆其说的巨额财产丢了性命,因而不敢报案宪兵队或警察局缉捕盗贼。这一生的财运真可谓多舛至极,从当狱卒敲竹杠开始,之后任保安队长,汉侦缉队长,直至在杂牌军中担任特派员。历次搜刮到的财物无不如同过眼云烟,转瞬之间就会回到一无所有的原点。真如同街头那个相士的诅咒,得财便是得祸。尤其是这一次当特派员捞到的钱财最多,然而也是这一次损失的也最为干净,盗贼连条衩也没给留下。李光强身无分文,吃饭可以上食堂,换洗的内衣内却是要花钱去买。没有朋友可以借贷,只能厚着脸皮往军需处乞求预支下月的薪饷。

 军需处的几个军官狗眼看人低,要求预支薪饷的李光强先打申请报告,之后又填写几张表格。然后才告知说还得上呈军需处长批复等等手续繁多,被折腾的李光强有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巫化子分配到一批需要训练的还乡团,他可不想收容这些纨绔的富家子弟进入队伍。自己属下的官兵战斗力尚且不怎么样,而上峰的要求是将纨绔子弟训练成充当亡命之徒的敢死队?这怎么可能?出于担心这支由富家子弟组成的还乡团进入军队,有可能会使抓壮丁来的士兵知道**正在搞的农村土地改革是在为穷人谋利益。轻则士兵会产生厌战的情绪,重则甚至会有集体哗变的事情发生。为此巫化子与几个高级别的军官商量解厄之法,以要将还乡团训练成一的铁血敢死队为名,将还乡团封闭在可与外界完全隔绝的捻军旧寨。巫化子认定李光强是上方遣来的监视部队的一举一动,非我族类,则必须排挤出局。任命李光强为还乡团团长。待还乡团训练完毕,一并划归战区司令部直接指挥。

 高级军官都不喜欢的还乡团,然而下级军官却都认为训练这些富家的子弟有油水可榨,争着要求当训练还乡团的教官。

 李光强往上进不了高级军官的圈子,往下又不属于直接带兵的特派员。真可谓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在空中。高级军官不屑接手的还乡团,下级军官却为有幸挤进还乡团任职兴高采烈。唯有一个中校军衔的李光强所处的位置尴尬?领受还乡团团长之职,便有自降身份之嫌?若是不屑,又可能会失去了掌握兵权,乃至可以大发横财的机会。此时一无所有的李光强最缺的是钱,可是相士那句得财便是得祸,却又的确是李光强一生命运的真实写照。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依。李光强对当这个还乡团团长之职是凶,还是吉实在是拿不准,为是否要承接这个差事犹豫不决。

 往关帝庙里连三签,回回从签筒里摇出来的都是那支放回去,又会再次摇出来的下下凶签。步出关帝庙,想往街口想找家馆子喝上几口。却没有想到隔得还老远,上回卜卦他李光强被盗破产的相士见着他走过,就像是见着了鬼似的口里念叨着晦气!晦气!地上画的太极使脚抹了抹,急切里抹不掉也就算了。赶紧将“小神仙”的锦旗卷起,草草收拾卜卦用的几件道具要收摊。

 李光强前些日子才被相士的一卦下下签破财,当时没有寻着相士的的晦气,此刻正在为连三支下下凶签怄火。关老爷是高高在上的武圣,不待见他这个小人物也还说得过去。这么个小小卜卦摊上的相士,老子还没找你算账,竟也敢当街念叨晦气?这个世道还有没有王法!赶紧几步上前,一脚踩住刚才卷起的旗帜,依着上回卜卦索要的价码,扔下等值两个银毫子的法币,非要相士当众算出他的过去未来。放下大话说:若是算不准他的过去,则将相士当作骗子送进牢里吃不花钱的闲饭。

 李光强不认识这个在街头卖卦的相士,更不晓得这个相士年轻的时候是师承假瞎子卦术的唯一弟子杠四。当年杠四得到师傅的真传,然而假瞎子又不想再有搅扰。收杠四为徒,只是师徒两人之间的秘密,莲台乡也仅有当地人见过杠四替代假瞎子看两回卦摊。杠四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外人的眼里,杠四与其他被假瞎子拒之门外的相士并无二致。杠四在卫县滞留的时间不长,而且没有在县城里摆过卦摊。时光过去了十多年,卫县与泉城相隔千里之遥,当年那个杠四,而今是蓄起胡须的杠四爷,李光强不认识杠四爷便没什么奇怪。

 假瞎子的脾气不好,而他这个弟子杠四的脾气比起师傅还倔。杠四在卫县学艺期间,应师傅所授之法细察各行各业的人物仪表姿态,察言观等等蓄作后用于解卦的推理判断。“棺材李伸手”貌慈心恶的面相,是唯一一个连杠四师傅都无法从玄学角度解析的人物。为了解析相学为何会出现不应该的遗漏,杠四一直对李伸手的去向,以及之后还干过多少缺德事进行跟踪调查。杠四对“棺材李伸手”貌相的记忆可谓刻骨铭心,而且才与鬼指**伙盗了他个光。故而老远见到克星“李伸手”又朝他走来便觉得晦气,想收了摊往小酒馆喝几杯。却没料到“李伸手”竟然将一只脚踩踏在卷起的旗帜,这是公然的挑衅!若不还以颜色“小神仙”后如何再占此街口混饭吃。所以才会出言不逊的翻弄出“李伸手”以往都干下过哪些的旧恶,末了还不忘留下一句狠话:不是山人会不会被关进监牢吃不花钱的闲饭,而是客人满脑门子的晦气,死之将至!上一回卦你倾家产,是你的命运劫数所在,怪山人不得。这一回再卦你活不到将山人关进监牢的那一刻?那是即刻便可验证的天意!

 街口本就是行人往来之交通要道,又赶在晌午行人最多的时间段,围拢过来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杠四爷卖弄问天卜卦的本事,将李伸手的过去从籍贯,年龄,乃至官兵扮匪,当汉,敲诈勒索死人命等等,几件颇有影响的缺德事一一卦算得明明白白。围看热闹的众人听杠四爷数落一个人能干出如此多的缺德事,都觉得不可信,世上焉有如此缺德之人?然而当事人李伸手却是对自己都干过哪些缺德事心知肚明。上一回卦他倾家产已经验证是实,这一回却又卦他李伸手死之将至?惊吓出一身冷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杠四爷连磕了三个响头,为之前干过的缺德事表示忏悔,恳求“小神仙”赏赐一条化解厄运之法。

 杠四爷本无意要为这个坏蛋化解厄运,可是他见到李伸手的双膝分别跪在八卦的太太阳,头也竟然会那么巧合的磕在艮位。长叹一口气道,非山人有意饶你不死,实乃天不灭曹,附耳过来…。

 不娶媳妇,寿不过半百?若是娶媳妇,却只能娶有孩子的寡妇。而且是有一个孩子,便是十年的寿数。若是娶着个有十几个孩子的寡妇,真能活上百十来年?年龄刚过四十周,距离半百还有些日子可缓。唯有那句“投冤家方可化解厄运”?李伸手着实费些脑筋。干过的缺德事太多,谁才是最大的冤家?冥思苦想了许久,忽然间想到路过宪兵队听见多个军官的是卫县口音,认得其中一个与他中校军衔平级,是当年槌崮上的土匪快脚猫。李伸手恍然大悟“小神仙”唯投冤家方可化解厄运所指的莫非就是…。

 既然缺德事不可再干,还乡团团长之职便坚辞不受。为了能够化解厄运,死乞白赖的要拜比他年轻的快脚猫为大哥。

 还乡团刚才开始训练没满两个月,军官克扣伙食费,教官严苛至极,以所谓的标准动不动就使鞭子人。只要受训的财主羔子识相,送点儿贿赂就不会挨鞭子。没过多少日子,就将还乡团这些富家的子弟的油水榨得枯竭。此时正赶上维坊的守军要求增兵,王耀武将刚才完成队列课目训练的还乡团,连同这个令人憎厌的鬼子大竹当作军事顾问,一并派遣往远离泉城的维坊。命令维坊守军将还乡团充当守卫外围防御工事的敢死队炮灰,以及差作侦察袭扰共军的游击队。

 大竹想乘着中国打内战之机将军安进国民军队的企图没有达成。想将生化武器以高价卖给国民用于打内战的诡计,又受阻于王耀武的轻蔑,使命与阴谋没有一项能够得逞的大竹颇有失落之感。赖在中国混来混去,既没有机会将侵略战争中掠夺的金银财宝运回日本,又没有办法将埋藏的毒气弹用于屠杀中**民。而今居然沦落到被当作包袱差遣到处于战场最前线的维坊,而且还是个没有指挥权的顾问。

 大竹将去维坊之前见着在泉城暂住歇脚的孔三少爷,以及改口称孔三少爷为丈夫的妹妹。三个男女外甥,以及自己交给他们代养的一对儿女在内的一行七人。孔三少爷一行七人刚才经历过解放区实行的土地改革,家中的银子钱财都已经投资在二凤与大个李创办的三元公司里入股。好在早年先是被县太爷敲诈,而后又遭受土匪洗劫。粮仓都被搬空,想必银子就更不可能会被土匪遗落。土地与房产在工作组的主持下瓜分殆尽。孔三少爷几次向人民政府申请要求离开马镇往澳门定居都未得批准。政府不予批准的理由是山东至广东得途经数省,兵荒马不安全。孔三少爷几次向人民政府申请都得不到批准的出行,然而游三姐向人民政府提出要前往属于敌占区的泉城定居的申请,却是因为游夙鹊出示一张她在泉城的房产契据获得批准。末了孔三少爷是沾到游三姐帮他说情的光,被获准离开解放区。

 孔三少爷之所以要绕路与游三姐,憨姑,及四个年龄尚小的子女结伴同行泉城,表面上是为了照顾游三姐,憨姑,携带着四个年幼的子女,然而其绕行泉城更重要的目地是为了向大竹还代养的一对儿女。这一趟陆路之行本来是走维坊淄博到泉城,由于维坊一带国共两军正在打仗,游三姐,憨姑,大竹百惠这几个女人吓得不知所措。在军队之中当过多年军需官的孔三少爷沉着冷静,当即决定绕走平度,即便如此,一行人往泉城的旅途也还是受到了些惊吓。游三姐,憨姑,及四个尚小的子女到泉城之后就在玛丽亚的别墅里住下。孔三少爷则在玛丽亚别墅附近的一家小旅店暂且歇脚,他的这一家人最终目的地是往澳门,具体地点是将银子投资在二凤与大个李合股的三元公司。至于大竹的妹妹百惠,先前的身份是孔三少爷的嫂子,现在变身为孔三少爷子的原因是解放区的土地改革有政策,政府干部要求参加分配土地与财产的户籍必须是所在地的缘故。大竹百惠是日本人,中国话说的还算流利。可是要论到她对儒家学说的知识,却仅仅是知道点儿皮。再则说人在战时期哪还顾得上什么是三从四德?小叔子是宗族血缘最近的至亲,为了几个孩子将来的生活有着落,在政府那里依照新婚姻法的要求登记,改嫁为孔三少爷的子。小叔子娶寡妇嫂嫂这事若是放在小老百姓那里则不算什么,然而这事发生在讲究“礼义廉”的孔家?却是轰动一时的丑闻。人们不会想起这个败家子早年企图对良家妇女的枣花不轨,继而导致枣花的丈夫刘进宝被大兵踢死…。土匪以官判不公的借口将孔家的存粮劫掠一空,父亲被气死,母亲殉葬,在卫县首创媳妇休丈夫的笑话,而今孔三少爷又**弟娶兄嫂等等…诸般烂事。

 殊不知孔三少爷娶嫂嫂为乃实属无奈之举,被阉割了的孔三少爷对女人没有需求。孔三少爷是担心嫂嫂哪天心血来要回去日本国?一个在日本没有资产的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要生活下去就只有改嫁。那么嫂嫂改嫁,子女会不会跟着改姓?孔三少爷为使家族这一脉不至于断了香火,不得已娶嫂嫂为

 却不想这个逢人便鞠躬行礼的嫂嫂,在三从四德的方面全然不尊守儒家的礼教,反倒是与先祖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完全相符。身为寡妇的大竹百惠只想着如何才能够将子女养大成人?至于孔三少爷有没有能力?以及寡嫂改嫁小叔子是否关乎到孔家千百年树立起的名誉扫地则满不在乎。不仅如此,大竹百惠还乘着外人不知道内情的机会,将自己的年龄往大了虚报十岁。厚着脸皮将哥哥寄养的两个孩子也冒充作自己的子女,一同在马镇落籍,参加土地改革与浮财的平均分配。之后孔三少爷以弟娶兄嫂无颜在家乡生活为理由,到解放区政府申请准予他一家人前往澳门投亲定居的通行证。孔三少爷将土改分配所得的土地,以及三间瓦房卖掉为往澳门的盘

 大竹百惠绕行泉城是要向哥哥还侄女侄儿。这一对儿女既不能与中国的孩子融合,又拒不服从孔三少爷的管教。自己有三个孩子要心,伺候不了这两个顽劣。偏偏赶上此时的大竹正要随同还乡团一道往维坊前线作战。大竹知道自己在中国人的军队中不受待见,若是拒绝往维坊前线,不但会被笑为胆小鬼,或许王耀武会一脚将他踢回日本国。可是大竹明就要与还乡团一道开往维坊前线,没有安排子女回国的时间。唯一可以信任的矢村少佐远在章丘为**训练新兵,再说大竹自己也不知道此次维坊之行能不能活着回来?毒气弹埋藏的地点,日本军部为将来可能再发动战争启用,备有详细档案。毒气弹埋藏的地点仅集中于两处,见到矢村少佐以口头待即可。唯有军在战争期间掠夺财宝,由于仓皇回国的军不敢携带,只好将埋藏财宝的地点向他这个全权负责处理善后的长官报告。日本军部不可能会有埋藏财宝地点的备份档案,大竹埋藏毒气弹的地图烧毁。在复制埋藏财宝地图的时候,想到他安在中国的特工至今没有得到日本军部供给活动经费。于是在复制埋藏财宝地图时将在泉城,章丘两处埋藏财宝地点的座标稍做改动。以后安在山东境内的特工间谍若是能够得到日本军部供给的活动经费,再将这两处埋藏财宝的地点上报不迟。倘若特工间谍无法获得日本军部的供给,就这两处埋藏的财宝起出来充作活动经费。埋藏财宝地图的原件,以及大竹视若宝贝,从小到大完整记录儿女成长的相册一并用蜡密封在小匣子里,埋于宿舍的下。携带改过两处座标的备份地图绕道章丘,交给负责将财宝运回日本的矢村少佐。即便是没有要送儿女回国的这么一档事,大竹往维坊之行也必须绕道章丘才能够向矢村少佐做待。大竹带着刘飞彪来见妹妹,特别谨慎的叮嘱妹妹说:只有见到刘飞彪与矢村少佐共同在场,方可以将儿女托付他们送回日本国。

 魏二槐走到经四路的樊记茶馆,在厅柱裂中的那支断牙签仍然没有换成大头针,也就是说上级要求他蛰伏的指示并未更改。从樊记茶馆回顾问处的途中遇到疯道士闲聊几句,从疯道士的口中知道二斤半与在花脸山剿匪受的三个弟兄与河源孝男一同来到泉城。也许二斤半是捻军旧寨调离魏二槐和八头香之外军衔最高的长官,所以巫化子不敢怠慢,在军中专为二斤半留了个团长的位置。现在德意志洋行担任副董事长的是玛丽亚,河源孝男在洋行担任语翻译。

 魏二槐从樊记茶馆回到无所事事的顾问处,与刘飞彪在闲聊之中才知道之所以会冒出一个还乡团的敢死队?原来始作俑者是老不死的鬼子大竹。可惜这个老不死的大竹已经远去维坊,那里的国民驻军没有捻军旧寨的弟兄。想要收拾大竹,却是鞭长莫及。此时的魏二槐后悔没早点儿想个招弄死这个老鬼子。刘飞彪一向惧怕这个据说是军统身份的魏二槐,也知道魏二槐际广泛,朋友之中多个是掌握实权的高官。日本侨民遣返的最后期限都已经过了一年多,刘飞彪实在是找不到里通外国的门路,问魏二槐可有在港口或涉外部门的朋友?说大竹往维坊之时留下一金条,要求设法将他的一对子女送上回日本国的轮船。不过刘飞彪说他早在当皇协军的时候就见识过这一对超级残暴的子女,他们跟随法西斯的父亲上战场,用大竹的指挥刀砍杀十几个受伤严重,不能充当劳工使用的战俘和老百姓。他昨天再次见到大竹的这一对子女,而这两个孩子也还认得他这个当过皇协军的师长。两个孩子与刘飞彪说话的时侯,还是他爹在当占领军时期对待汉属下的傲慢。全无日本投降之后,其父亲见到什么人都会谦卑的弯成大虾米鞠躺。刘飞彪当时就被这两个孩子的傲慢噎得窝火,虽然说看在金条的面子可以不与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置气,却是期望这两个小狗崽子乘坐回国的轮船最好能在公海触礁,沉入深水里去喂王八。

 还乡团都是熟悉山川地貌的本地人,有这些王八羔子参与维县守城?必定会给攻城的解放军造成难以估量的祸害。魏二槐正在后悔没早点儿弄死这个老鬼子,听到刘飞彪问他可有在港口或涉外部门的朋友?立刻就意识到报复大竹的机会来了,对刘飞彪神吹说:去日本国的轮船有何难哉?大竹那两个小兔崽子别说是想搭乘回日本国的轮船,就是要搭乘飞往美国的飞机也不是什么难事。所难的是大竹这个吝啬鬼只留下一金条,仅仅是够打点掌管涉外门路的官员,难不成老弟舍得掏自己的包贴补送这两个小家伙回日本的船票费用?

 刘飞彪说:俺可比不了你们这些大发接收财的阔佬,每个月除了领取政府发放的饷钱,之外没有任何收入。你也知道,政府发给的饷钱都是一能贬值三次的纸钞,养活儿犹嫌不足。而今贫穷到跟随夫人多年的老妈子都付不起工钱辞了,大户人家出身的夫人自己下厨做饭洗衣。俺还想着怎么能将大竹的金条剁下一节据为己有,哪里有闲钱贴补那一对小王八蛋回国。

 魏二槐从刘飞彪说话的语气中听出他对大竹子女的厌恶,却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落魄将军的日子会过得如此拮据。鉴于刘飞彪对**的国民政府失望之极,其本人在当伪军的时期,相比较别的伪军祸害老百姓的事情干得还算少些。能够拒绝与大竹共同谋划还乡团为祸,尚属于良心未泯。魏二槐决定要拉刘飞彪一把说:他倒是有一个既不用花钱送大竹那一对子女回国,又能够让大竹在后见到他刘飞彪时怪罪不得的法子。而且一切均由他包办,只劳他刘飞彪一次面引见而已,不过得将大竹留下的金条分出半作为用度。

 捻军旧寨的**毁灭了南瓜堡,刘飞彪是在其父兄皆丧命于炮火之后,才知道捻军旧寨上有个诡计多端的土匪头子。由于陈上尉在向陶明谦与刘飞虎汇报的时候说到魏二槐有放过南瓜堡之意,之后再经过多方打听,作战计划是丁一削弱魏二槐兵权而做出的决定,具体行动执行者是捻军旧寨的二号人物八头香。然而毁灭南瓜堡的策划者丁一,毁灭南瓜堡的目地仅仅是要为八头香树立威信而已。那时期遍地都是汉,丁一却单挑南瓜堡痛下杀手,刘飞彪对丁一之仇恨不共戴天!所以刘飞彪虽然痛恨捻军旧寨的全体官兵,却唯独对这个置身于毁灭南瓜堡事件之外的魏二槐没有恶感,这也是他们可以在一起闲聊的原因。之前只知道魏二槐是一个土匪出身的将军,与之闲聊天之后方才晓得此公不但是儒学知识渊博,而且对武圣关羽所尊崇的“秋”,姜子牙的“六韬”,刘伯温的“百战奇略”“孙子兵法”等等皆有涉猎。甚至连日本国的“斗战经”,以及一些名不见经传的野书亦有心得。此刻听过算计大竹子女的计谋,再想想魏二槐时常挂在嘴边的所谓“中庸之道”,实乃坟头儿烟卷———缺德带冒烟儿。世上恐怕也只有这个魏二槐是以读圣贤书积攒智慧,然行计谋之时又不拒诸如变戏法之类的诡道于实用。这就难怪日本陆军大学毕业,并且获赐天皇军刀的高材生大竹,会败在这个土匪头子手下之原因所在。

 刘飞彪不是吝啬之徒,当既上铁匠铺将金条断开,半递给魏二槐。

 刘飞彪陪着河源孝男一同来到孔三少爷的住处,河源孝男将半金条递给改嫁为孔三少爷夫人的大竹妹妹说:他是大竹将军的部下矢村少佐,遵从将军的命令,专程来泉城接他的儿女往维县。半金条是大竹将军赠送妹妹一家往澳门旅途的盘

 一家人正在担惊受怕,在泉城才住了十天,军警就审贼似的过来盘问过两次。好在有游三姐的朋友玛丽亚担保,外国人的面子大,军警不敢为难。隔壁的住户就没那么幸运,只因为是从解放区的逃亡过来,警察看他是个有钱的财主,就认定是**探子逮进牢房。事非之地,能早一天离开也好。河源孝男的到来,同是东京都的乡音,再则有哥哥临别之时安排送儿女回国的刘飞彪陪同,矢村少佐是哥哥特别待可以信任的人。既然矢村少佐是奉哥哥的命令专程来接孩子往维县,而且还有半金条馈赠。正在焦虑着要早点儿离开,还得担心盘够不够到达澳门的大竹妹妹没理由不相信。再则是她现在的丈夫孔三少爷对她这一对蔑视中国文化,拒不接受儒学教化的侄女侄儿厌恶至极。既然是哥哥派矢村少佐来接,赶紧的从里屋叫出孩子交给河源孝男。

 河源孝男在往捻军旧寨的途中告诉大竹这一对儿女说:奉将军命令,他们姐弟俩送往捻军旧寨的还乡团训练营地。你们从儿童时期就开始接受军事训练,是大日本帝国最优秀的青年武士。今后在战斗中要为还乡团示范大日本帝国真正的武士道精神,冲锋时只许向前,不许后退,争取早成为百人斩的大英雄。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对父亲终于允许他们参加真刀真的战斗兴奋不已。姐弟俩请“矢村少佐”带话给父亲,他们一定会成为百人斩的大英雄。

 维县的守军再次要求增兵,大竹的这一对儿女,与第二批才进行过队列训练的还乡团一起开赴维坊。这支尚未经过军事技能训练的还乡团,在前往维县的途中遭遇到自称是庙岭好汉的土匪武装包围。土匪声称他们不想要人性命,打劫的目地仅仅是为了求财而已,凡是肯出钱和武器的皆不伤害。

 还乡团个个都识时务缴投降,唯有大竹这一对儿女要为还乡团示范大日本帝国的武士道精神。姐弟两个唯恐在搏杀的战斗中走散,以一麻绳的两头连在各自间。肩并肩,挥舞着鬼头大刀向土匪发起冲锋。

 一阵响过,两个小法西斯被打成了筛子。

 这支倒霉的还乡团被搜缴了钱财和武器之后,庙岭的土匪果然信守承诺。土匪将还乡团的全体成员都剥去外衣,仔细搜寻身体还有没有暗藏钱财。在确认每个还乡团都身无分文,这才予以释放。

 劫掠过后的现场空,只剩下两具穿着还乡团黑色战斗服的尸体。身着便衣,挎包里揣着照相机的李半秃子鬼魅似的从灌木林中现出身影。将两具尸体拖拽至并排,手中摆握着鬼头大刀,依照魏长官的吩咐,尸体面部的血污擦拭得干干净净。拍几张面部与全尸的特写,再拍下战场的远近镜头,随即悄无声息的离开。途中见到大群的乌鸦绕匝枯树,夕阳西下,鸦鸣悲凄。想到相机里还剩有一格胶卷,顺手拍下。

 这些从解放区逃出来的富家子弟,而今被土匪搜刮得身无分文。家在解放区不敢回去,武器被土匪收缴,维县那里也同样也是不敢去领受军法惩处。可是肚子饥饿到了无法忍耐的时候,人就会使失去尊严。昔日只会架鹰斗狗的纨绔子弟,而今落魄到挨家挨户的乞讨。不过这些落魄到沿街乞讨的富家子弟,比起那些先期到达维县的还乡团被中央军安置在城外第一道防御工事,以及充当袭扰和侦察的炮灰,最终的命运无不是被解放军打死。这些没有当成还乡团的富家子弟虽然落到挨门乞讨,能够活命,实实在在是受之于土匪劫掠钱财馈赠的回报。

 刘飞彪将人交给不知是来之何方神圣的“矢村少佐”,之后便不再过问大竹子女的消息。再则说他这个名义上的将军手中既无权,又无兵。时下到处都在打仗,刘飞彪只知道大竹的子女现在还乡团里面。至于这一对小武士道是否能出现在维县的大竹身边,还是早已经被解放军军击毙漠不关心。还是魏二槐的面子大,他刚才说能为刘飞彪找个雇得起佣人使唤的肥差,巫化子就来到顾问处调刘飞彪上他的后勤部门帮忙。外人都以为掌管着一个军吃喝拉撒的后勤部门是个很有油水的肥差,却不想民国政府视杂牌军为异己,军饷及物资均供给不足。呆在后勤部门的刘飞彪不但没有油水可捞,反而是领不着军饷的官兵怀疑后勤部门有克扣贪污之嫌?刘飞彪在巫化子这里,反而不如之前在顾问处还能按月领取到一份军饷,无所事事的逍遥自在。刘飞彪调往巫化子的后勤处供职,那个古董级的李将军因心脏出毛病住院治疗,扬升庆也找到有人愿意收留的部门离开,顾问处这个部门被裁撤,没法再返回逍遥的日子。

 泉城的黑帮因为争地盘连连发生几起火并的大案。警察局那帮酒囊饭袋畏惧黑帮中有许多亡命之徒的武林高手,以警察局兵力与装备均非黑帮对手而向军队求助。魏二槐因为在东北时期曾经担任过宪兵司令,而且将市面治理得井井有条。因此被王耀武委以特派员的身份,并且允许他从军队之中挑选出一个营组成特勤宪兵,往警察局坐镇当太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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