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英雄仗义救寡妇玄疯子横练二斤半
　　没有了以本田弘造为首的商垄断，大个李的买卖越做越大。别人没他那么大的能耐和复杂的社会关系。在卫县的商人之中，能够贿赂得通西山匪首陈麻子派人护镖上省城，或者青岛整车进货的仅有大个李一个人。大个李在莲台集下货的时侯，见到一排人在街口低着头被斗争。以这种方式斗争汉恶霸的场面，县城里也是司空见惯，大个李并没有留心在意。卸完了货，马车上街口去调头要经过挨斗的人群，大个李意外看见乔杏丫也列在被斗争的行列中，赶紧的停下问这是怎么会事。

　曾经有过一个民兵对乔杏丫动手动脚，二斤半在背地里狠揍了那个民兵一顿，还是不放心其他的民兵会不会也对乔杏丫有不轨的企图？每天形影不离的跟随游斗队伍，当他见到有人关心姐姐，从旁人的口里知道这个大汉是县长的亲哥哥，本县商会的会长，可算是盼到救星了。

　二斤半与乔杏丫厮守在一起生活过几天，知道乔杏丫与父亲有什么神秘的契约。却不晓得父亲暗地里差几个下人往烟台府，收回一所出租的宅子。里外抹灰米分刷，置办应用的家具，打算乘民兵看管松懈之时转移乔杏丫母子去居住。游老太爷心里有数，恐吓起儿子便理直气壮：“你那个结拜姐姐生成观音菩萨的容貌，还能发出五彩佛光，就一定不是凡人。她之所以蒙羞受难，正是在为你的荒唐赎罪。放心吧，吉人天相，会有贵人的相助”姐姐才被斗争，就有县长的亲哥哥过问，父亲说的话果然不虚，姐姐的确是有菩萨保佑的造化。告诉大个李说：这些被民兵拘押在街头斗争的乡亲，他们不过是与日本人易过蔬菜香烟之类的小买卖。围观的乡亲也都觉得游西营做事太过分，民兵是下街的痞子无赖，被坏蛋斗争的当然是好人。

　凡是和日本人做过小买卖的都算作是汉，那他大个李岂不就是卫县第一号的汉头子。

　二斤半还告诉大个李说：游西营欺负他姐姐是孤儿寡母，家里的钱粮全部都被掠夺，眼下姐姐暂时寄居在干娘钱氏家里。而钱氏也因为与日本人做过些小买卖被游西营定为汉，因为钱氏年迈，又是小脚才没有被挂牌游街。

　大个李不认识游西营是个什么东西，游西营却是认得大个李是县长的亲哥哥，主动过来和大个李套近乎。

　大个李对乔杏丫说：要带走她母子俩。

　乔杏丫被斗争得有些木讷，还没反应过来回答，游西营就接过话茬说：乔杏丫是恶霸的老婆，不同意。

　大个李再出口的态度却是十分的恶劣“老子问过要你同意吗？”

　乔杏丫见到大个李护着她百感集，而游西营的刁难又使她感到非常恐惧，不由得就落下眼泪。

　这可把大个李那股怜香惜玉的豪气起，偏要马上带乔杏丫和魔儿娘俩走。

　游西营招呼民兵们阻拦。

　依仗着人多势众的民兵们一拥而上，两下里一拉扯就动上了手。

　二斤半见这帮痞子民兵仗着人多是要群殴，冲上前去帮大个李助战。

　莲台集这十几个光懒汉组成的民兵队伍还没有配发枝，哪里是两个练家子的彪形大汉对手。手才几个回合，就有民兵被打掉了牙作鸟兽散。

　看的出来，这些民兵的人缘真不咋样。几十个围观的本地乡亲，居然没有一个肯出手相帮。有几个年轻人使坏，乘着混战之机给民兵下绊子。

　大个李一手抱着乔杏丫，一手抱着魔儿上了大车。担心二斤半会遭到民兵的报复，邀请他一块儿先去县城，先在他的家里躲躲风头。

　路上大个李和二斤半聊天，这才知道二斤半的大名叫游仕进，在家中是父亲第三房室生养的独子。二斤半小的时候，大娘和二娘一共生下七个女儿，她们将自己生不出儿子的怨恨都赖到是被给他所克。大娘心地歹毒，三番五次下黑手想要害死游仕进的性命。有娘的小心守护，躲过了几次劫难。可是歹毒的大娘时刻惦记着想要加害，二斤半的娘唯恐能保得一时，却是难保长久。正不知道如何才能使儿子躲避灾祸之时，从泉城游方化缘的道士玄疯子说：他与游仕进前世有缘，要带走当徒弟。父亲家道殷实，更不想屡次遇害的儿子丢了无辜的小命，舍出一笔可观的银子布施。

　游仕进师从玄疯子横练四年的外家功夫，功力刚有点儿小成，怎奈何玄疯子梦见武当山仙境，执意要去云游。那时候的游仕进刚满十六岁，玄疯子放心不下阅历尚浅的徒儿。若是打发游仕进回老家，其在家乡的母亲蹊跷亡故一年多。担心阅历尚浅的二斤半回到家再受到那个心地歹毒的大娘加害，玄疯子安排游仕进先进入江湖闯，多结些朋友历练历练。

　玄疯子安排游仕进再拜泉城的“高跷王”为师，学习飞刀，魔术等可以混碗饭吃的杂耍技艺。

　游仕进天生神力，又师从玄疯子横练几年霸道的外家功夫。“高跷王”见游仕进的力气大得古怪，找高手匠人，用制做剃头刀的钢，特别打造两把各二斤半重的厚背短刀。亲自传授游仕进八招戳切短打的近身格斗功夫，最后一招是飞刀。

　游仕进因为使用的飞刀沉重，很快就在江湖上混得个二斤半的浑号。在杂耍魔术班子里混了两年，日本人从卢沟桥打进到山东。省城的老百姓穷到连饭都没得吃了，谁还有闲钱请杂耍魔术班子的表演。

　收税索捐的汉恶霸有钱，而他们却又都是些白看表演不给钱的狗东西。撂地摊有人来看杂耍魔术表演，多半是找不着活干的闲人，或者是乞丐，极少有人肯舍下几个小钱。世之中杂耍魔术班子，到了实在是撑不下去的境地。快过年的时侯，逢上日本人要庆祝他们的什么鸟胜利，汉们这才破天荒拿出一叠票子大方了一回。指定了时间就在明，要杂耍魔术班子去为胜利归来的皇军演出庆贺。

　“高跷王”明白，如果拒绝日本人和汉的命令，那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收下汉的定钱满口应承说：明一定准时到会场为皇军演出庆贺。当天夜里就分了家底，解散杂耍魔术班子，让大伙各自远远的逃回老家去。“庆祝日本鬼子屠杀中国人的胜利？啊丫----个呸！俺们可不当汉！”

　二斤半从杂耍班子回家，终无所事事，以打熬筋骨消磨时间。

　父亲见儿子与家中的哪个娘也不亲，与姐妹们的关系更是生份。而他这个唯一的儿子除了学到一身不知深浅的武功，之外不会任何可以挣钱的营生。成天跟着看家护院的瘸老刘泡在一起也不是个事，既然儿子好习武学，何不想办法安排他拜花和尚为师。

　二斤半打小的就知道花和尚的武功是天下无敌，可莲台乡的人也都知道花和尚从来不收徒弟。

　没等游老爷去莲台庵去求花和尚，二斤半却先一步拜乔杏丫为姐姐。花和尚见二斤半这二百多斤的体格与自己不相上下，童子功的基础扎实。也是机缘到了，以姐夫的名义，将得之家乡高人所授的内功授予小舅子。

　二斤半随花和尚学习的内功吐纳，刚刚才背会了口诀，功力尚浅，花和尚却先惨死于日本兵的下。二斤半是想等姐姐有了可倚靠的安置便去投**参加抗，报姐夫花和尚被小鬼子杀害的深仇大恨！不杀光小日本鬼子誓不还家！

　二斤半对大个李说：花和尚死前待他安置好姐姐，实在没有安排处，就要娶姐姐为。好的父亲有那么多的妾，二斤半原以为父亲会同意他的要求，纳下能发出五彩佛光的姐姐为偏房。谁知道他爹这个老家伙得什么疯，竟然一口拒绝。可是姐姐明明喜欢他，却又不肯嫁给他。而他要娶姐姐为这件事被父亲知道，竟然骂他是大逆不道。其实无论姐姐以什么身份到他游家，二斤半最放心不下的是怕会遭到歹毒的大娘欺凌。母亲已经去世很久了，谁可以保护得了姐姐不受迫害呢？这个大家庭的所有亲人，之中没有一个是二斤半可以信赖的。从二斤半的眼里看大娘至七娘，没有一个是善茬。哪个大娘小娘能容得下仙女般美貌的姐姐在游家？

　大个李没等到二斤半把话都说完，一把搂过乔杏丫母子于怀中，对二斤半说：你尽管放心去投**杀小日本鬼子，不枉练就的一身武艺。待报完了花和尚的深仇大恨，再回来帮助他做买卖，大个李最爱结像他这样的英雄豪杰。八年前若不是乔杏丫被尉迟老妖掳去当寨夫人，早就应该是他的媳妇。拍着脯向二斤半保证，明天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去请三媒六证合八字，择吉八抬大轿娶乔杏丫。

　乔杏丫依偎在大个李怀中像只温顺的小羊羔，这个男人不但是她的梦中情人，也只有大个李能给她娘儿俩安全和温暖。

　面瓜的妹子二凤杳无音讯了许多年，她先是担任为组织采购物资的任务。由于需要采购的西药和电台等物资数额巨大，这些物资又都是伪占领区与民国政府严格控制的违品。不知哪里出破绽，被一个汉商人识破身份告密。日本特高科认为这个抛头面的女人是小卒子，背后一定有大人物。特地拿出一批西药为钓饵，派两个日本特务，与那个告密的汉商人设局，企图捕到二凤的上级。日本特高科的特务怎么也没有料到，二凤会从那个汉商人不正常的紧张状态，看穿他们设下的骗局。一面哄着日本特务和汉商人说：这次易的数量是大买卖，她的老板要来亲自验货。一面现去鬼市购买和学习如何使用手，挑了半天，最后确定一把比较容易操作的左轮手，填进五发子弹。三个卑鄙的小人没有来得及将设下骗局的戏演完，在去会见所谓的老板途中，急子的二凤就抢先开。两个日本特务，与那个汉的商人皆被打死。而后又辗转在几处新开劈的根据地担任过领导工作，由于镇汉和恶霸的手段强硬，所以不论在民间还是政府内部，对待二凤的评价都是褒贬不一。二凤刚回到卫县，就急匆匆的来看望久未见面的姐姐。

　正要出门的大个李，见着多年未曾现身的小姨子很高兴，亲自领着二凤到正房，让她们姐妹倆先唠着。他要出门去招呼荷花，大大弄一桌上好的菜肴。

　当二凤得知姐夫不但明媒正娶了枣花做二房，在姐夫开的饭馆也是藏污纳垢，养着一个来自彼得堡的窑姐儿充当老板娘。

　“都是很会做买卖，能挣大钱的高手”大凤说到她们的时侯，多少有点儿自卑。

　二凤刚才见着西厢房贴着大红喜字，问姐姐这又是咋回事？

　大凤生气的说：那是你姐夫后天又要娶的第三个小老婆。

　二凤不明白，她知道那个彼得堡窑姐儿不能算作是姐夫的第三房室，问姐姐这第三房的老婆又是从哪路来的神仙？难道又是一个能帮姐夫挣钱的高手？再说是什么了不起的小老婆，竟敢违背祖宗的旧制在西厢房居住？这不明摆着是二房一头的犯上作吗！

　大凤告诉妹妹说：这第三房老婆可不是会帮你姐夫挣钱的。这个女人是个颇有传奇故事的人物。早年是县太爷的如夫人，而后又被尉迟老妖掳上两界岭当过寨夫人，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又变成莲台庵上的花和尚媳妇。莲台乡的人传说花和尚死的不明不白，有谋杀嫌疑的游家少爷还跟他那个鬼爹争风吃醋，说这父子俩都想要娶这个女人。谁知道这个女人还裹了多少七八糟的烂事？要不然从乌鸦嘴里掉下来的一块肥，咋会落得到你姐夫的嘴里。这个小娘们可是生过三个儿子，你姐夫不听俺和枣花的劝，执意要娶。这个女人肯定不是来帮你姐夫挣钱的，而是得用南滩水田里的长长稻米，白面，细菜才能养活。是花你姐夫钱来的。

　二凤不理解，典型资本家秉的姐夫是个唯利是图的钱串子脑袋，该不是脑袋让驴踢着了？要不然咋会愚蠢到非要娶生过三个孩子，又不会帮他挣钱的女人？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亏本买卖吗？

　大凤告诉妹妹：早在**年前，这个小娘们在衙门里面当县长如夫人的时侯她就见到过。现在虽然是生过了三个儿子，小模样倒还比七八年前越发成丰。本来姐和枣花是对半分你姐夫的，初一到十五上半月你姐夫归姐，下半个月才归枣花。可是自打这个小妖十六那天到家里来，为了等后天的黄道吉过去九天了。你姐夫每天晚上都是在那个小妖的屋里过的夜，枣花气得到姐这儿来哭诉过几回。

　二凤听姐姐掉着眼泪倒苦水，已经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正在这个时候，游西营与李秋实也来到院子里。李秋实还带来了一个班的八路军战士，说是要逮捕汉恶霸的老婆乔杏丫，赶在一块儿凑事来了。

　面瓜与乔杏丫聊过几次闲话，知道一些事实和原委。赶紧的上前去对小叔子解释，乔杏丫不是汉恶霸那等坏人。

　二凤真是恼火，都到啥时候了，面瓜子姐姐居然会替姐夫未过门的小老婆讲好话？气得当场就开骂姐姐，干嘛老是惯着那个氓姐夫！

　听见二凤骂氓姐夫的大个李，此时正拎着两大套食盒子迈走进院门。

　游西营瞅见，上去揪扯住大个李的襟不放。对李秋实说就是他伙同游仕进打伤三个民兵，强行掠走汉恶霸的老婆乔杏丫。

　大个李刚才听见小姨子骂氓姐夫，这会儿就认定是游西营这个鸟人在这里嚼舌子，乘他不在现场的时侯编造了什么鬼话臭他。想不到这个狗东西不老老实实呆在莲台集，等着他大个李腾出时间去拾掇他的筋骨，居然还有胆子来到他的家里闹腾。大个李岂能容得这等小人撒野，身子后仰使一个“铁板桥”，挣脱了游西营抓他襟的手。两只手一松将食盒子放下，再起身子的时侯左手顺势锁住游西营的喉头，右手一招横勾拳跟着就打到。常年赶大车的人手有力气，游西营的下巴当即被打得臼。上回花和尚打掉的是右边的半口牙，大个李的力道不及花和尚，这回只将游西营左边的牙打掉七八棵。搡倒在地上的游西营蹬腿打滚疼的不得了，可是被掐过的喉头又疼痛得发不出声。

　才刚被充当老好人的姐姐气着，窝了一肚子火的二凤，见姐夫为了包庇一个汉恶霸的老婆，居然嚣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怒不可遏，掏出左轮手，照着大个李的脚边开了一。

　这一声响，院子里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大个李一楞神的功夫，二凤的左轮手已经顶在他的脑门子上。

　“信是不信，再敢动一下，俺就开打死你”！

　大个李向来怵怕这个说一不二的弟媳妇兼小姨子，知道自己不可轻举妄动，拿不准这个小姨子是不是真的敢朝他的脑门子开。

　大个李叫起撞天屈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有理讲理。你们都亲眼瞅见是游西营这个狗杂先动的手。你们**干部凭什么拉偏架，还拿吓唬俺！

　面瓜，枣花见二凤开动真格的，吓得赶紧都跑过来，她们要用自己的身体隔在两个人的中间保护着大个李。

　听见院子里响，乔杏丫不知道屋子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也走出门来。

　二凤猛然见到一身素裹的乔杏丫颇为吃惊，她和丈夫做买卖多年，走南闯北去过许多的大城市。还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又气质娴雅的女人，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乔杏丫。想她这个姐夫真他个熊的有福气，会享受。有了这样的女人在姐夫的身边，她那个面瓜子的姐姐还不得旱死？这个妇女受迫的旧世道，再不革命可怎么得了。

　李秋实命令战士们带走汉恶霸的老婆乔杏丫。

　大个李态度坚决，表示他宁可以死相拼，也决不允许带走乔杏丫。说乔杏丫绝对不是汉恶霸的老婆，而是打死过日本鬼子的抗英雄！除非二凤先开打死她这个姐夫，不然的话谁也休想抓走乔杏丫。

　面瓜也过来拦阻妹妹，帮着丈夫证明乔杏丫不是汉恶霸的老婆。

　枣花吓慌了，只知道哭，突然扑通一声给二凤跪下不停的磕头。

　二凤一是佩服要不要命的姐夫，二是见乔杏丫慈眉善目。凭直觉去判断，能长成神情如此端庄的相貌，气质又有着难以形容的高贵娴雅，似乎不大可能是什么大大恶的坏蛋。当然，二凤也不相信乔杏丫那那个弱不风的小样儿，会是姐夫所说打死过日本鬼子的抗英雄！

　二凤告诉大个李：今天这人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乔杏丫是汉恶霸的老婆，还是打死过日本鬼子的抗英雄，那得等待人民政府调查清楚之后自有公断。

　大个李唯恐乔杏丫坐牢会受到狱卒的糟蹋和待。

　二凤骂他姐夫放狗！俺们是**领导的人民政府，你居然敢拿俺们与鬼子汉统治时期的伪政权相提并论！再说俺们带走乔杏丫并不是要关进牢狱，是暂时软在营房等待调查。你担当着商会会长职务，学没学过俺们的政策？二凤让她的姐夫放心好了，就算乔杏丫真是汉恶霸的老婆，只要她本人没有犯下罪恶，也是坐不得牢的。

　闹腾到这会儿，二凤也觉得李秋实行事草率。仅凭游西营的一面之词就来拘人，依照程序是有些欠妥。对待尚无逃跑意向的嫌疑人员，应该是取保限制出境。而后根据调查取得的事实情况为依据，嫌疑人必须真的是犯有罪行才能逮捕法办。这会儿仅凭游西营的一面之词就逮捕乔杏丫，有悖司法程序，于理不公。可是这个女人如果今天不带走，后天就要和姐夫以夫的名义对拜，那么就会给姐姐在今后的生活留下无穷的后患。

　二凤也似乎要补偿给姐夫一个怜香惜玉的机会说：俺们队伍里的伙食是官兵一致，吃的是贴饼子大葱蘸酱，喝的是苞米茬子煮菜粥。俺们住在哪，乔杏丫也住在哪。俺们吃什么，乔杏丫吃什么，亏待不了她。姐夫要是有好吃好喝的供给乔杏丫，俺们可以给你这个商会会长的面子不拦，还省了人民政府的公粮不是”不过有言在先，只允许差遣那个洋婆子来送饭菜。

　二凤下达的命令，对惧怕弟媳妇的大个李来说，比兄弟李秋实的命令更好使。二凤不但强行带着乔杏丫和她们一块儿走，还不忘让战士们拎走大个李刚拿来的食盒。说大伙很久没见着荤腥，正好都解解馋。她这是吃姐夫的，不违反群众纪律。

　李秋实带领着县里的领导班子和全体镇乡干部，跟着二斤半来到莲台庵的枣树林开现场会。起出四具被切除了物的日本兵尸体，牛油包封的四枝三八大盖，一具掷弹筒，以及子弹手雷等若干军的制式装备。

　李秋实首先检讨自己的失察和用人不当，致使抗女英雄被诬陷为汉。当场撤掉了游西营代理乡长的职务，要回粮食干果等原属于乔杏丫的私人财产。被吃用造成的亏缺部分，由犯错误的游西营个人赔偿。解散原民兵队伍，另派得力的干部在莲台集重新组织起乡政府。谁能想得到，因为游西营担任代理乡长期间所用的民兵都是地痞无赖，在老百姓中造成的印象极坏。其后果就是导致莲台集的乡亲对民兵的态度嗤之以鼻，年轻人要么直接参加到八路军的主力部队，要么宁可在家里种地。可民兵是地方政府抗和维护治安必须有的组织部分，只好一再降低招收民兵的标准，致使莲台集乡的民兵素质一直较低。

　乔杏丫是如何开打死的日本兵，在写事迹经过的时候出一手好字。二凤不由分说，发给乔杏丫一身八路军的服装，任命为文教干事。每天写标语，整理文件忙得不得不可开。

　乔杏丫一去半个多月，大个李在自家的饭店里喝下一斤多的王七麻子老白干。知道再多喝就会醉倒，可是胆子好象并没有壮得起来。去打探消息的货郎猴回来说：他在县政府里外转了三四圈，只看见“三嫂”在县长的办公室里写材料，没有见到二凤的踪影。问那个在办公室打杂的小跟班，他说二凤一早就往溪下乡去了，可能是要整顿那里的地痞氓在集市上欺行霸市。

　荷花劝大个李说：你那个既是小姨子又是弟媳妇的二凤看似罡正，却是透着莫名的怪煞气。遇上她就是有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作罢。以本地的土话形容“孙猴子斗如来佛”，你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已经知道二凤不在县政府里的大个李，哪里还听得进荷花的劝阻。酒壮怂人胆，摆出一副想要和什么人拼命的气势，大模大样的走进县政府，想要接乔杏丫回家。

　二凤早就在等着姐夫的到来，货郎猴说的那个小跟班，是二凤安排在那里专门恭候大个李。楼上居高临下，老远就看见大个李的身后躲躲闪闪，跟着一个红头发的高个子女人。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放心不下彼得堡女人，中国的名字叫李荷花。二凤做事向来武断，乔杏丫到了县政府之后，连影子都不让她的姐夫见着。当大个李对站岗的哨兵说是来接乔杏丫回家，出乎大个李意料的是二凤站在政府大院的门口。明知故问：姐夫和乔杏丫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理由来人民政府接八路军的干部上他家？

　大个李猛然间见到突然出现的二凤，吓得腿肚子差点儿转筋。老白干好不容易才壮起来的那么点儿胆气，吓得瞬间化为乌有。大个李知道**的主张是一夫一，要革命的对象就是他这种剥削资产阶级。乔杏丫穿上了八路军的军装，还封了个文教干事的职务，那她现在的身份就不再是普通的民女，而是属于**内部里的同志。心里在犯嘀咕，二凤明明知道那天不是乔杏丫被无理带走，早就和他大个李夫对拜过了。虚怵怵的胆子，还没大到敢借酒发疯。若是敢对二凤说乔杏丫是他三媒六证合过了八字三房老婆，自己会不会被扣上侮辱政府干部的罪名？可是没有乔杏丫的生活？过得有什么意思呢？大个李又害怕自己若是真的与二凤翻脸，不但娶不了乔杏丫回家，反而会连累到乔杏丫跟着吃瓜落儿。

　二凤也是有可以开恩的地方，她让姐夫接走成天在机关里疯跑的魔儿回家代养，说“按月可以来政府领十五斤粮食”　。

　大个李牵着魔儿的手出了院门好远，确认前后左右都没有人，这才敢狠狠的朝地上呸出一口吐沫“老子有的是钱粮”

　半个月之前，对要娶他娘的大个李持抵触态度的魔儿，忽然改口叫大个李一声爹！

　大个李问明白了，是他的娘要求他这么称呼的。这一声爹叫得大个李的心里舒坦了许多“一夜夫百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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