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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说是总管,但是,绫儿怎么看也不觉得这个叫祈寒的是个下人。照她看来,祈寒的冷峻要比江玉纶老是不正经的模样更像个主子。

 “娘子,祈寒是专程来看你的,你老摆张臭脸给人家,不太好吧?”江玉纶满脸春风得意的说。

 “专程来看我?”绫儿看向祈寒,她才不信江玉纶的信口胡诌。

 祈寒默不作声,回以更阴郁的脸色。

 “祈总管,少夫人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江玉纶火上添油的说。

 祈寒闻言脸色更难看了,绷着声音说:“少爷要纳几房室,祈寒没有资格过问,但是在祈心寒里,江家少夫人只有雪梅小姐一人。”

 “绫儿是我的子,就算我再娶雪梅,雪梅也只能算是二房而已,江家少夫人还是绫儿,这是我允诺过绫儿的。”

 “你什么时候允诺过我了?”绫儿赶紧撇清道,这江玉纶分明是不安好心,就算感受不到祈寒对她寒的敌视,好歹也该看到他紧握的拳头吧?

 “娘子,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为难,可你对我真情至此,我又岂能辜负于你?你放心,这一趟带你回去,我会把话和雪梅说清楚,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我…”

 “对了,娘子,岳父大人呢?他还好吧?”他怎么能让绫儿说出事情来坏了他的计策,江玉纶赶忙转移话题。

 “我已经煎了治中风的葯让他喝下了,希望会有用。”绫儿黯然的说,一直以来,她只当她爹是个累赘,如今她爹突然倒了下来,而她却没有把握能冶好他,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她这才知道,原来她爹对她而言,其实是个依靠,一个家的依靠…

 “中风?”祈寒冷笑一声,让江玉纶一个厉眼给制止。

 “娘子,如果是中风的话,我们江家倒是有一帖灵葯,刚巧我带了些在身边,不如试试能不能治好岳父大人的病,你看如何?”江玉纶问道。

 “真的?”不是绫儿多疑,实在是祈寒的神色太过怪异;而江玉纶角的那抹笑也太不寻常了。

 “人命关天,何况你爹是我的岳父,我怎么敢拿他的生命开玩笑?”江玉纶正经的表情和祈寒不以为然的表情形成对比。

 绫儿左看右看的打量着两人的神色,犹豫着该不该相信他?

 “你把葯给我看看。”绫儿道。

 江玉纶神色自若的掏出小白瓷瓶递给她,绫儿打盖瓶倒出里头的葯丸“好漂亮的葯丸。”一看着手掌上殷红的葯丸,她不惊叹出声,然后凑到鼻下,闻得一股浓浓的葯香“好香!”她又深深闻了几下,可就是怎么也分辨不出里头有些什么葯材。

 “这葯怎么用?”绫儿问。

 “一颗就行了。”江玉纶道。

 “这么有用?”瞧他将这葯说得像是仙丹一样。

 “娘子若是不信,何不让岳父大人试试?”江玉纶笃定的说,又摇起他的扇子来了。

 绫儿看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的拿着瓷瓶走进她爹的房里去了。

 “少爷不跟进去?”祈寒看着江玉纶道,被点了,不解开位,吃什么仙丹妙葯都一样,不能动就是不能动。他不知少爷又在玩什么把戏了?

 “祈寒,这件事不许你手,知道吗?”江玉纶收起笑脸,郑重的命令道。

 “是!”“关于雪梅的事,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是要和她在一起,还是要让她嫁给我,守一辈子活寡。”江玉纶说完后,摇着扇子往李庆的房间晃过去。

 “少爷,你不能…”守活寡?祈寒的脸顿时全黑了。

 “我能,而且我会。雪梅的幸福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为了不必要的阶级身份而毁了雪梅一辈子的幸福,要是你执意不肯的话,我也无话可说。”江玉纶头也没回的走进李庆房间。

 就像是被点了一样,祈寒黑着脸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直瞪着李庆的房门,久久…

 崩算着李庆眼下是最难熬的期间,为了避免功亏一篑,江玉纶只好时时盯住他,以免他向肚子的酒虫举白旗,偷偷跑去喝酒,而导致他的戒酒计划失败。

 “公子,你这是什么酒?好香!”李庆眼巴巴的看着坐在田边悠哉的喝着酒的江玉纶道。

 “咦?这么远你还闻得到啊?岳父大人,你的鼻子还真灵耶!”

 “呃,公子,这几天我身子好多了,或许尝上一口不打紧吧?只要一小口就好。”李庆一脸垂涎的馋相。

 “一小口?好啊!”江玉纶大方的倒了一杯酒遥遥的举杯向他。

 “真的?”李庆惊喜的丢开锄头奔了过来。

 可就在他要触及酒杯之际,江玉纶突然将酒杯拿了开来。

 李庆巴巴的看着快到手的美酒移了开去,不甘心的死瞪着酒杯。“公子?”

 “岳父大人,这酒就是全给你喝也无所谓,但是丑话可要先说在前头,这回你要是又不能动了,我可不会再浪费我的葯来救你了。”江玉纶说着,把酒杯送到李庆面前。

 扑鼻的酒香教李庆猛口水,抖着手伸在半空中,就要接过酒杯痛快的喝上一口解解酒瘾…

 “嗯咳!”江玉纶咳了一声,看来他的威胁还是起不了作用!“岳父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忍三个月,往后你要喝什么不行?要是你为了眼前这一杯酒成了活死人的话,别说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有多痛苦,就是往后你想喝酒只怕也是不能了,多惨啊!”李庆闻言瑟缩了一下,慢慢的将手收了回去,但眼睛还是巴巴的瞧着眼前的酒杯不放。

 “我听说这葯每多服一次,就会多痛苦一分,瞧你上回和这回的情形,看来应该不假。岳父大人,你这回破戒服葯,痛苦的直嚷著有千万只蚂蚁在钻你的心,还痛得在地上打滚,万一你又破戒的话,就算我肯给你解葯,你却得承受双倍于这回的痛苦,只怕你也熬不过去吧?”他用不怎么在意的口吻说道。

 想起那份万蚁钻心的痛楚,李庆吓得赶紧退了几步,像那杯酒突然从琼浆玉变成剧毒般,连瞄也不敢再瞄一眼,匆匆的奔回田里拿起锄头猛力的闷头垦起地来。

 江玉纶缓缓将酒杯拿至边,微笑的啜了一口“真是好酒!”

 “绫儿,我们已经去请教过庙口的相命师,他说后天十六就是个黄道吉,宜嫁娶,我们大伙儿商量好了,就选那天让你和江公子拜堂吧!”

 “王大婶,我和江玉纶的事,现在村子的人全都知道了,犯不着再劳烦大家了。”

 “你这孩子,咱们之前不早说好了吗?这是大伙儿对你的一番心意,不许你说不。”

 “可是…”要真拜了堂,她和江玉纶就成了真夫,这不是她原先的计划啊!

 “说起来,你有个好归宿,我心里也就放心了。之前,看你和王健民走得近,我还替你了好一阵子的心呢!”

 “咦?”她和健民哥?

 “其实王健民也没什么不好,就是子孤傲了些,又看不起庄稼活儿,不干活儿哪有饭吃呢?你要真嫁了他,不是又要像你娘一样辛苦一辈子了吗?”王大婶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王大婶,你说到哪儿去了?”绫儿蹙眉道:“我和健民哥就像兄妹一样,你怎么会以为我和他是一对呢?”

 “这可不是只有我这么以为,你去问问村子里的人,谁不是这么认为的?”王大婶道。

 “村子里的人都这么想?”绫儿讶异了。

 “是啊!不然你这么乖巧能干,早在你及笄那年就让人给订走了,哪会一直没人上你家提亲呢?”王大婶道。

 “那是因为我爹他…”

 “傻孩子,要让你爹点头还不容易吗?几瓶酒就搞定了。”

 “大家怕的是往后我爹会纠不清。”她强自辩白。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爹是爱喝酒,可却不是不讲理的人,不然,村长为什么肯让他儿子娶你过门?没人上你家提亲的原因是,大家认定了你中意的人是王健民,才识趣的没上门提亲。哪知道大伙儿全会错了意,你和他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这样倒好,让你遇上江公子这样一个好夫婿。人家说,姻缘天注定,还真是半点也没错。”

 原来她这些年来乏人问津,全是因为王健民?那么,同理可证,王健民之所以一直没有成亲,原因也很可能…在于她?

 “王大婶,健民哥一直没有成亲,也是因为大家误以为我和他是一对,所以才…”那她岂不是成了耽误健民哥婚事的罪魁祸首了?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不说村子里没人肯把女儿嫁给他,就说他是男方,要真中意了哪家姑娘,也该派人上女方家提亲才是,可也没听说过他曾向哪家提过亲啊!”王大婶道。

 “为什么没人肯把女儿嫁给健民哥?”

 “这是当然的嘛!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家无恒产、手无缚之力,又老是自认为高人一等,动不动就之乎者也的臭穷酸啊?我就不懂,同样是读书人,人家江公子气质好、风度也好,又斯文又贵气,最重要的是,他对人总是和和气气的,一点架子也没有;哪像那王健民,成天摆了张臭脸,就连跟咱们说话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他有多了不起似的,看了就教人不舒服。”王大婶批评道。

 “健民哥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为人比较严谨,比较注重礼教,所以才会让人误以为他不好相处,他人其实是很好的。”绫儿着急地替王健民辩解。

 “是吗?”王大婶可不以为然“说到这个儿,绫儿,既然你和江公子已经成亲了,最好还是和王健民保持点距离、避避嫌比较好。”

 “我和健民哥有什么好避嫌的?”

 “傻孩子,如今你身份不同,这男女有别,他又不是你的亲人,你和他走得那么近,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就算江公子不介意,你也得顾虑到他身边带着的人啊!我听说那人是总管吧?看他的样子,该是那江小姐派来的,你要是让他在那小姐面前落了口实,往后要怎么抬起头大声说话?江公子老听他们说呀说的,心里也难免会起疙瘩,有了疙瘩就会起嫌隙;有了嫌隙你们夫的感情自然会受影响,这样,你想会有好日子过吗?”王大婶苦口婆心的劝道。

 “王大婶,没有那么严重的。”绫儿不在意的笑了,她原就没打算跟江玉纶走,哪管他们会怎么想?不过,如果村民们以为她和王健民是一对,那她的确是该和健民哥保持距离,她虽不想嫁人,可也不想害得健民哥讨不到老婆。

 “怎么没那么严重,虽说那小姐愿意尊你为大房,可你怎么知道她藏的是什么心思?如果她真的如江公子所说的那么大度,就不会派总管追来了,你大婶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那总管对你的敌意我不会看不出来的。”

 连大婶也看出来了?那表示她的感觉没错?

 “谢谢你,大婶,我会小心的。”

 “那就好。对了,杜问我,你有没有准备嫁衣?如果没有的话,杜家嫂子说,她的嫁衣愿意借你,江公子回来,记得问问他要不要连杜家小扮的红蟒袍一块儿借?如果要的话,今晚到杜家说一声,顺道量量身子,杜家嫂子好帮你们改得合身些,穿来才好看。”

 “好,我知道,谢谢你,大婶。”绫儿送她出门。

 “就是不知道江公子会不会嫌弃穿别人家的衣裳呢!说起来,日子还真是赶了些,不然的话,真该替你们一件新的。唉!江公子那么贵气的人,要他穿别人家穿过的红蟒袍,实在是太委屈他了。”王大婶喋喋的叨念着走了。

 “她说什么红蟒袍?”等在屋外的王健民见王大婶走了后,才现身出来。

 “健民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绫儿关心的走向他。

 “刚刚她说什么红蟒袍?”王健民阴郁的又问一次。

 “是杜大哥的红蟒袍啦!杜和王大婶担心江玉纶拜堂时没有红蟒袍穿,要江玉纶去杜家试看看杜大哥的红蟒袍,如果不合身的话,杜嫂子要帮他修改,没什么事啦!”绫儿道。

 “拜堂?”王健民的语音提高了八度。

 “是啊!杜她们直热心的要替我和江玉纶补办一场婚礼。对了,健民哥,我要向你道歉,我刚刚才知道,原来你一直没有成亲都是我害的。因为村子的人误把我们当成一对了,真是对不起!幸好现在大家都已知道我有夫家,往后应该不会再有这种误会了,你若是有中意的姑娘,就赶紧让人去提亲,不要再蹉跎了。”

 “我就是为了这事想来请你帮忙的。”王健民阴郁的眼眸闪过一丝狂

 “真的?你有喜欢的姑娘了?是谁?我认识吗?”绫儿开心的问。

 “你当然认识,绫儿,你肯帮我的忙吧?”

 “当然。你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幸运?”绫儿既兴奋又好奇。

 “这事在这里不好说,不如到我家去,我再慢慢告诉你,好吗?”王健民道。

 “好啊!”绫儿不疑有他的带头往前走,没看见跟在身后的王健民一脸诡笑的森表情。

 那个男人不怀好意!

 祈寒本来不想手的,可是,她是少爷的人,他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所以,虽然不情愿,他还是跟了上去。

 一直跟着他们走到村尾一间位于竹林后的破茅屋,见绫儿带头走进去,祈寒面色一凛,悄悄靠近大门。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该和一个男人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单凭这点,她就没资格进江家的大门。

 祈寒决定如果让他发现她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就是拚了命他也会阻止江玉纶她进江家。

 王健民将大门关上的动作,引来绫儿的怀疑“健民哥,你以前不是说,为了避嫌,当我来你家时,大门要敞开比较妥当吗?”

 “不,绫儿,我们现在不需要再避嫌了,你背叛了我对你的尊重,玷污了你自己,你已经不值得我再尊重了。”王健民回过身狠的瞪她“我那么尊重你,谁知道你早就是双别人穿过的破鞋,你不该欺骗我的,绫儿,你不该背叛我。”

 “健民哥,你在说什么?什么背叛?我没有欺骗你什么啊!”绫儿被他脸上狠的表情吓到了。

 “没有?你假藉读书识字之名来接近我,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以为你是真心喜欢我,没想到你只是在欺骗我的感情。我要让你知道,我王健民不是你玩的对象,你喜欢玩我是吧?我就让你知道被人玩的滋味。”王健民一步一步的向她。

 “不是这样的,健民哥,请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哥哥一样,绝对没有玩你的意思。我不知道你…你从来没表示过啊!”绫儿边往后退边解释。

 “你口口声声说这辈子不嫁人,你要我如何启口?现在想起来,你根本就是存心欺骗我,不然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你已成亲的事实?”王健民愈说愈气愤。

 “不是的,我说不嫁人是真的,其实我和江玉纶的婚事是假的,为了让钱家放弃婚约,我才会请江玉纶帮忙,至于两年前就成过亲的事全是江玉纶信口胡说的,不是真的。”绫儿退无可退,抵着墙急急的解释。

 “那后天的婚礼又是怎么回事?”王健民似乎冷静了些。

 “那也是为了防止后再有婚的情形发生,我才同意这么做的。我和江玉纶说好,等拜完堂后,他就离开村子,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村子里。只是这样而已!”绫儿边说边往大门的方向移动。

 “是吗?那么你还不是他的人?”王健民阴郁的脸上出现一丝欣喜。

 “当然不是,我们之间是清白的。”绫儿小心翼翼的说,再后退一点,她就能碰到大门了。

 “我不相信,你又想骗我了对不对?今天早上我明明看见他从你房里出来,你还想骗我?”王健民又变了脸色。

 “这…”到现在,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晚上她明明是趴在饭桌上睡,到了早上,她却总是在自己的上醒来?

 要说是江玉纶抱她进房,瞧他那副文弱书生的模样,抱得动她才怪!就算勉强抱得动,她也会惊醒才是,可是,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教她怎么解释?

 “说不出话来了吧?哼!我不会那么容易上了你的当,我要你为欺骗我付出代价。”

 “你…你想做什么?”绫儿飞快的抢到门口,拉起门闩,才要打开门,就让王健民给抓住了。

 “你逃不掉的。”王健民一把撕开她的衣襟。

 “健民哥,不要…”绫儿惊惶的捂住自己的口大叫:“救命呀!”

 “你叫吧!不会有人来的。那些村民根本就不会上我家来,你叫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王健民扯着她进房,将她住上一扔,就扑了上去。

 突然之间,房门让人从外头给一脚踹开了。

 “救命呀!”绫儿连忙大喊。

 祈寒身形甫动,她身上的王健民已经被甩到墙角昏了。

 “你刚才说的全是真的?”祈寒依然冷着一张脸,对她衣衫不整的情况视若无睹。

 惊吓过度的绫儿只是拉着被撕裂的衣襟,惊魂不定的啜泣着。

 “你说你和少爷的婚事是假的,是不是真的?”祈寒又问了一次,他对她的遭遇一点也不同情,他认为她会遇上这种事,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谁教她要跟个男人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绫儿仍然只能摇头啜泣,她被吓坏了。不明白为什么健民哥会变成这样?

 “你说啊!”祈寒冷喝。

 “我…我…不…”被他一吓,绫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该死!”  m.BAwAN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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