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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朕,该不该喝这杯茶?”

 韫恬把玩着掌中的碧玉茶碗,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微微晃的淡青色水波,神秘地勾起角。

 绛彩猝然止住了呼吸,眼瞳大而惊呆地盯着他,浑身泛起了冷汗与颤栗,无法动弹,也无法出声。

 “你希望朕喝了它吗?”他温柔低,如同情人的款款情语。

 “你知道了…”她双瞳发直,浑身轻颤,瞠视着他那比毒葯还毒的俊魅笑颜,冷的小手不自觉地摸得死紧。

 “朕知道你另外还有一个名字,叫仙儿对吗?”他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眼神锐利得就像狩猎中的猛狮。

 绛彩一颗心疾速往下坠落,宛如坠入一口深不见底的水井。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呀,真不是一块报仇的好料。

 既然已经知道她要杀他,为何还能面色平静,一派雍容自若的模样?

 一定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能这般若无其事,原来自始至终,她都被他放在掌心玩

 说不定一手,你就会让他给生活剥了去!

 皇太后说得一点都没错,他正气定神闲地耍玩着她,悠哉地享受着她的恐惧和笃慌,看戏似地欣赏她愚蠢的复仇小把戏,而她,从头到尾都像个傻瓜一样被他耍侍团团转,调情、送杏花,说不定也只是他用来助兴的小游戏罢了!

 韫恬凝睇着冷汗涔涔的苍白小脸,并不知道自己对她的一番情意已被她严重扭曲了。

 “绛彩,你始终不回答,是因为舍不得看着朕死吗?”看着她被冷汗濡的鬓发,他不由得心生怜惜。

 绛彩极度畏怯而又愤恨地怒视着他。

 这男人太精锐,心机太深沉了,而她太青涩,完全无法招架他令人销魂的魅力,也无法应付他设下的甜蜜陷阱,仇还未报,就已迷糊糊地丢了心。

 大福晋,仙儿真是太没用了!

 绛彩挫败地掩住双眸,泪水汩汩地涌出,透了她冰凉的手指。

 她缩起双肩泣不成声的模样,让韫恬看了既懊恼又心疼。

 “绛彩…”他站起身,想上前安抚她。

 “你赢了,你赢了行吗?”她猝然大喊出声,泪倾如雨。

 韫恬呆了呆,突然见她疾奔过来,抓起御案上的茶碗仰头就要喝下!

 “你做什么?”他震惊地扯住她的手,悍然击开她手中紧握的茶碗。

 茶碗坠地,发出惊人的碎响。

 “你让我死!我想死!”她哑声哭喊。

 碎裂的声响引来了殿外当值的太监,杂乱的脚步声迅捷地朝这里奔过来。

 韫恬抓住她手腕的掌心一片冷,如果她意图毒害他的事情传了出去,她即使想活也活不成了。

 “在我死前,我想知道你送给我的杏花是不是真心的?”她凄凉冷语,幽幽望着他。

 韫恬怔住,这句问话充满了无尽柔情,但是他分心不得,凌乱的脚步声已奔到了殿门外。

 他来不及回答她,猛然将小小的身子卷入怀中,一手箍起她的脸蛋,深深吻住她娇润的红

 领着太监们冲进来的王康,抬头猛一见到眼前的景象,连忙回过头,挥赶着身后目瞪口呆的小太监们。

 “还看什么!快、快退出去!”

 听见王康蹑手蹑脚地把殿门关上的声音后,韫恬一把抱起绛彩,将她放倒在暖炕上,她不及反应,就被他深深吻住,舌尖在她口中、探索。

 “不要!放开我!”她哭泣地推打着他的俊脸。“你怎么可以还来碰我!我不要再被你玩了!”

 “我对你从来只有包容,何来玩?”他有些愠怒,用力压制着疯狂踢打的娇小身躯。

 “你早知道我是来杀你的,为什么要假惺惺地跟我演戏?这不是玩是什么?你布下陷阱看我一步一步跳下去很好玩吗?你这个人好残酷!”她豁出命似地愤大嚷。

 “我怜惜你,难道你感觉不到吗?”他荒谬地低叹,不懂在她的小脑袋里究竟把他想成一个怎样残佞无情的皇帚?

 “我不信!”她含泪怒视着他。“你认为你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全天下没有你征服不了的女人,你根本不是怜惜我,只是在征服我罢了,一个原想杀你的女人,最后臣服在你的君威之下,你的帝王尊严能不得到充分的足吗?”既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她就没有什么话是不敢说的了。

 “这点你倒是说对了,你的确是我想征服的女人。”他叹口气,自嘲地苦笑。“但是我想征服你并不是因为我想足帝王的望,而是因为我打从心底喜欢你,我也希望你能单纯地喜欢上我…”

 绛彩忽然放肆地冷笑起来。

 “你的嫔妃那么多,用不着再多我一个充盈你的后宫吧?你赐死了老爷,害死了大福晋,我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韫恬深深气,压抑着怒意,试着用最平稳的语调向她解释。

 “朝廷政争必然会有一些人头颅落地,否则争斗不会休止,这当中的权力关系你是不会明白的。”

 她不看他,嗤之以鼻。

 “你可以用言语修饰你的罪行,可是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永远也无法痊愈,你最好下令杀了我,我是不可能被你征服的。”

 诅恬气恼又无奈地重重一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把他的情绪到几近失控的极限。

 “你只知道我赐死你的老爷,间接害死你的大福晋,可是你可知道你心目中的韵爷是甚等样人?”他扳正她的脸,锁住她的目光。

 绛彩冷然一颤,不安地咽了咽喉头。

 “裕贤目无君王、结政,在我亲政之前,他把持朝政,专权跋扈,贪渎敛财、揽权索贿…”

 “不要,我不要听!”她痛苦地掩耳闭眸。那些都与她无关,她不想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够混乱了,无法承受更多!

 “你非听不可!”韫恬抓开她掩住耳朵的双手,压制在她的身侧,捺着子把事实对她说清楚。“你可知道朕所抄没的裕贤家产里头,有多少是从大小辟员取来的赃银吗?而这些大小辟员贿赂裕贤的银两从哪里来?你想过没有?”

 他的一番话彻底堵死了她的声音。

 “为了馈送行贿,这些大小辟员只能从百姓身上加倍索来,留下裕贤的命,可怜悲惨的是被搜括的百姓,朕是大清国皇帝,你以为我该可怜的是谁?”他咬牙低语。

 绛彩被他慑得哑然无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你可以不必懂那些残酷的政争,但是别把好人当成了坏人,而把坏人当成了好人。”他缓缓松开紧箍在掌心的小手,深沉地望进她的眼底。

 绛彩的敌意彻底瓦解,陷入难堪之中,又仿彿走进障中走不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可是现在听来她似乎错得离谱。

 她做错了什么?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根本分不清楚了。

 可是大福晋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这是一点也不需要怀疑的。

 她怔忡的眼神脆弱得令人心疼。

 谧恬情不自地轻抚她的脸庞,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刹那,她猛然一颤,仓皇地起身推开他,远远退到了角落。

 “即使死的是坏人,可是举刀杀人的人难道就不残酷?你就算是个好皇帝,我也当你是杀人凶手。”她以冷漠的态度掩饰挫败的难堪。

 韫恬被她泠冽的言语刺伤,他深深瞅着她漠然闪避的反应,俊美的面容顿时凝结。

 他不敢相信这小小的玉人儿所说出来的每句话都锋利得像刀子,句句能割痛他,他的付出和温柔一再被拒绝,心高气傲的子岂容得了她再三刺挑衅,向来令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与镇定都被她摧毁了。

 他猛地近她,大掌猝然钳住她肩头。

 “你要知道什么是残酷吗?”他森幽地低语。“我所处的环境比你所能想像的还要残酷百倍,你以为我很爱当杀人凶手吗?皇宫内沥血争斗,难道我就不该自保吗?你知道我五岁入承大统为嗣皇帝,自入宫那起,我的阿玛、额娘从此不敢再认我了吗?你不会了解我的痛苦和悲哀,那种亲情被硬生生斩断的残酷是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绛彩错愕怔住,不可置信地凝视着他,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怜惜之情,冰冷的眸心几乎被深切的同情融化,她怔然望着他失神良久,一颗心了方寸。

 韫恬从她双瞳中看见了怜惜与了解,也看见了倾心与痴,尽管她很快地恢复冷漠,但倔强冷淡之下的真实情绪已被他识破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绛彩…”他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深深地、爱怜地,几乎碎她的四肢百骸。

 绛彩感觉到他深沉的吐息,感觉到他温柔轻抚她的手指,感觉到他环绕着她的炽热体温,还有令她醺然醉的男气息。

 她的思绪缥缈离,感觉着他身上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香气亲密地穿透她的肌肤孔,渗入了四肢百骸,这一刻,她眼里、心里除了他不再有任何人,她虚软地任他搂抱着,柔顺地被他捆绑在臂弯中,不自觉地埋首在他的怀里,默默无语,深怕破坏这份微妙的悸动。

 她悄悄抬眸,漆黑的眼瞳有如雾轻烟般地瞅着他,她发际淡淡的幽香和轻轻蹙聚的眉尖,娇怯得令他心神驰。

 他缓缓支起她的小脸,忘情地吻住她。

 绛彩细微的抗拒全被他深深噬,他的吻逐渐切,贪婪地探索她中的娇润,饥渴地啜饮其中甜蜜。

 “绛彩,朕封你为妃好吗?”他沙哑低柔地梦呓着。

 美梦被惊扰了。

 绛彩不想这么快醒来,但是剥扯她襟扣的那双手得她不得不回到现实。

 “不要。”她在他紧密的拥吻中软弱挣扎着。

 “你明明喜欢我,也为我着,为什么不要?”他贴在她上温柔轻喃,手上扯褪她衣衫的动作没有停止过。

 当他探入衣衫内隔着肚兜抚她丰润的酥,立即引来她惊慌的抵抗,但薄弱的力道远敌不过他一手指头的力量。

 “不行、不可以…”她拚命在他身下挣扎动,柔软温香的半娇躯反而更起他饥渴的烈火。

 以往上的翻云覆雨,对韫恬只是两个目的…生下皇子延续皇室宗脉和单纯的望发,在诸多宫规之下,召幸嫔妃成了乏味的例行公事,即使体得到了愉也觉得空虚。

 但是绛彩这令他没辙、令他怜惜、令他发怒又令他悸动的甜美玉娃儿,全然不需卖弄风情来取悦他,就能将他的望完全唤醒,让他体验到了什么叫火焚身的痛苦。

 “朕明便传旨封你为妃。”他的眸子因望而蒙眬,炽热而绵的热吻再度封住她的,一手探进她际,略微暴地撕扯着她的绸

 “皇上!不要…”她羞红了脸,本能地并拢双膝,将他不规矩游移的手夹在纤细的双腿间。

 “叫我韫恬,这世上我只准你叫我的名字。”他喑哑地埋首在她雪白的前,重重烙上吻痕,掌心来回抚摩着她长腿每一吋柔滑的肌肤,长指渐往上移,探至她的腿间,攫住她纤弱稚的花蕾。

 强烈的颤栗席卷了她的意识,她揪紧他的前襟不住地抖颤气,抑制不住难受的娇

 “叫我的名字。”他痴望着她虚酡红的脸庞,长指极柔、极缓地探入柔封闭的处子幽径。

 绛彩不自觉地弓身惊,无助失措地攀紧他的颈项,陌生的冲击仿彿就要将她推入可怕的深渊,她害怕得想逃,但身体却违背她的意志,反而身贴近他,像在乞求他给予更多的折磨。

 她紧窒的包围和娇柔深处微妙的颤栗,令他进入销魂的眩幻境,焰以烈火燎原之势彻底焚毁他的自制力。

 “绛彩,叫我的名字…”他沙哑地低促,长指不断深入引更多的花

 她死命咬着地摇头,身体对他的爱抚产生强烈反应已够令她羞愧了,她不能、也不愿与他的关系还从仇人变成了情人。

 “绛彩!”他充满浓烈火的双眸闪出愠怒的冷光,他微微身,愤然解开自己身上衣物,遇到几颗解不开的盘扣,他恼怒得奋力撕扯,几颗钮扣应声进落,暴出赤坚实的膛。

 “为什么不肯唤我的名字?”他表情阴郁地凝视着她。

 “我…”她茫然地捡拾着意识的碎片。“我不当你的妃子…”

 “你说什么!”他倏地钳起她的小脸,对她的容忍已被到了极限。“朕一道旨意下去,容得了你说不吗?”

 韫恬认真凶狠的表情慑住了她,她慌乱地挣扎起来。

 “若我当了你的妃子,死去的大福晋是不会原谅我的。”大福晋若是知道她倾心于他,一定会很失望难过,不行…

 他霍地堵住她的双,把急挣脱的小身子压制在,不准她躲,也不准她逃,他狂暴而迅速地扯掉她身上的肚兜,浑圆丰润的坚顿时暴在他灼烈的视线里,突然一阵冷光掠闪过他的眼,他怔了一怔,疑惑地盯住她美丽双峰之间的人沟壑,当看清楚光影的来源时,忽地瞠大了双瞳。

 绛彩仓皇地想掩住前,不经意地触到贴藏在前的匕首,她猛地震回神智,疯了似地推开他,马上捏住刀柄直抵在自己的喉头。

 “若你执意封我为妃,那就封我的尸首为妃吧!”她哭喊完,刀子就往喉咙抹去。

 说恬倏地扑向她,迅捷地抓开她握住匕首的手,在他抢下匕首时,她拚命挣扎,死也不肯松手,就在她翻转手腕,决定刺向自己心口时,他已先她一步握住锐利的刀身,锋利的刀刃忽地刺穿他右手掌心的虎口,顿时间血花溅,鲜血汩汩地顺着他的手腕下来。

 绛彩倒一口凉气,骇然失

 “皇上…”她扑向他,嘶声惊喊。

 “噤声!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受伤了!”他用没有受伤的手捣住她的,厉声警告。

 “你、你…”她捧着他血如注的右手,一颗心疼得四分五裂,眼泪不自地簌簌落下。

 “把你的小衣拿过来包住我的手,别让血沾在我的衣服和暖炕上。”虽然剧烈的疼痛直冲脑门,他也还没有志记要替绛彩“掩饰罪行。”

 “怎么办才好?血一直不停,怎么办?你很疼吗?”她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小衣裹住他的手,心忧如焚,泪水疯狂滚落。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还管我疼不疼。”他怜惜地拭去她的泪水,沙哑呢喃。

 “我…”她脆弱地眨动泪眼,哽咽得无法言语。

 “你对朕的恨意可消了吗?”他懒懒挑眉,掌心的疼痛几乎麻痹了整只手臂。

 她咬着低声啜泣。

 “如果还没消,你可以再补上一刀没有关系。”他闭眸深深气。

 绛彩缓缓摇头,泪水一滴一滴地坠落,不敢承认对他的爱早已经化解了她心中的恨了。

 她抬眸轻瞥他一眼,见他额上沁出薄汗,眉心紧蹙,像在思索些什么,视线缓缓下栘,发现白色小衣已被鲜血染透了,她慌得无暇再想下去,连忙整理好身上衣衫,跳下暖炕。

 “我去请御医来。”

 “慢着!”韫恬低声重暍,止住她往外疾冲的势子。“请来御医,朕受伤的事必然人尽皆知,不许去!”

 绛彩愕然呆视着他,她知道他的顾虑,一旦发现她暗中行刺他的计划,她必死无疑。

 他当真如此看重她的存在?宁可自己试凄,也要保全她一条命?

 “进宫以后我早巳把性命豁出去了,不管有没有成功暗杀你,我都一样得死,没什么可怕的!”她激动地泣嚷,滚烫的热泪滑下她的脸庞。

 “我不会让你死。”他沉下脸色,攒眉瞪视着她。

 “我也不会让你死!”她情不自口大喊。

 韫恬微怔,旋即出一个得偿所愿、志得意满的笑容来。

 “这句话听来可真是悦耳动听呀。”他满意地深瞅着她尴尬窘迫的神情。

 “你的血快干了,还开玩笑!”她难堪羞惭地红了脸。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两个都不死。”他勾着嘴角,浅笑道。

 绛彩困惑地望着他。

 两个都不用死!她眼中隐隐出期待的光芒。

 “你带着朕的金牌令箭,让王康领你到东亲王府去,把百凤贝勒召进宫来,这一路上你都不许向任何人提及朕受了伤之事,就连王康也不许说。”

 绛彩不安地看着他那双似乎隐含着笑意的俊美瞳眸。

 “记住,朕受伤之事若是传了出去,追查下来不知会有多少人头落地,除非你希望有人陪你共赴黄泉,否则就要紧守秘密。”

 绛彩慌忙点头,要死死她一个人便罢,从来不想把太多无辜的人命牵扯进去,而且…当她发现自己一颗心都被他掳走时,她不仅不希望他死,就连自己原本坚决的死意也消失了。

 她不想死了,想活下来服待他一辈子,只求能多看他几眼。

 “那就好,你去吧。”他悠悠一笑,确信自己已将这玲珑剔透的玉人儿手到擒来了。

 …

 当百凤伸手接过冷森森黄澄澄的金牌令箭时,诡异的视线缓缓从令箭上铸着的“如朕亲临”四个字移到了绛彩的脸上。

 “你就是绛彩?”

 绛彩震了震,僵硬地点点头。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罢了,百凤贝勒怎会一眼就认出她来?

 百凤蹙眉审视着她,原来她就是令皇上觉得特别到舍不得她死的女人,脸蛋十分美丽,是个令人咋舌的娇女娃儿,的确有其动人心处。

 不过…

 “王总管,你先退下,我有话单独问她。”他盯视着绛彩略显苍白的脸和有些恍惚的眼神,晶冷的双眸盯得她背脊凉。

 “是。”王康略一迟疑,便弯着退出花厅。

 “你做了什么?”

 百凤阴冷的低语吓得她浑身一颤,她忽地跪了下来,急切地祈求着。

 “百凤贝勒,求你快些进宫察看皇上的伤势…”

 “你果真伤了皇上?”百凤愕然瞠目,咬牙低吼。“皇上要你进宫…他不让我请御医…”她被他凶狠的怒视吓得语无伦次。

 “你该死!”百凤低声咒骂,气急败坏地冲向花厅穿堂,不一会儿,提着一只黑檀木盒冲了出来。

 “你还跪着干么!还不快起来!”

 震耳的怒吼声吓得绛彩手足无措,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急步跟上他。

 “要是皇上有了什么闪失,我非…”他的严厉恐吓霎时顿住,韫麒说皇上连杀她都舍不得了,就算他非剥了她的皮又怎么样。

 一个皇上用性命袒护的女人,他们就算急破了头,也没有人敢动她一

 绛彩六神无主地看着他,那张担忧的面容是那么楚楚可怜。

 “恭喜你报仇了,高兴一点呀,干么苦着一张脸,做戏给谁看啊?”百凤不客气地讥讽她。

 绛彩难堪地垂视地面,嘴咬得死紧。

 百凤霍地推开花厅大门,快步走出东亲王府,朝皇宫疾行而去。

 王康和绛彩气吁吁追在他身后,一路奔到了养心殿东暖阁。

 “王康不必进来,在殿外候着。”

 暖阁中传出韫恬低沉的声音,王康立即止步不敢跨进去。

 绛彩缓缓调整急的气息,不安地走进暖阁,看见百凤贝勒早已坐在暖炕前检查韫恬的伤势了。

 “把殿门关上。”

 她听见韫恬淡淡的吩咐,转身轻轻关上殿门。

 “幸好没有伤及筋骨,否则以后就很难提笔写字了。”百凤小心谨慎地替韫恬敷上止血葯粉。

 “葯布别得太明显,免得让人发现。”韫恬将受伤的右手摊放在炕桌上,葯粉在伤口上引起的刺痛令他微微蹙起双眉。

 “皇上,宫里耳目众多,要不被发现是何等困难的事。”百凤从容不迫地着葯布。

 淡淡的馨香悄悄袭来,韫恬知道绛彩靠过来了,一脸惶然担忧地瞅着他,双手不安地在心口扭绞着。

 “这且先不管,你把葯箱留下,以后就让绛彩替朕上葯。”他凝视着绛彩忧愁的容颜,薄漾起淡淡笑意。

 “皇上还信得过她?”百凤回眸狠睇她一眼。

 “你们不必担心,也不可为难她,她杀不了朕的。”韫恬醇厚悦耳的低起绛彩脸上的红晕,羞窘的红迅速蔓延到耳

 百凤锐利的双瞳测透了绛彩俏脸生晕的直接反应,看来这丫头报仇不成,反倒爱上皇上了。

 如果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们自然不用多虑了,但是在绛彩进宫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阴谋。

 “皇上,当初领绛彩进宫的人是荣公公,慈宁宫那边不能不防。”他沉声说道。

 “这个朕知道。”韫恬支颐深思。“若是让慈宁宫那边知道绛彩行剌肤失败的消息,皇太后必然饶不了绛彩。”

 绛彩浑身的血瞬时冻住,猛然意识到自己已卷入一个复杂的漩涡中,身不得了。

 韫恬从背靠着的明黄绣垫后取出沾染着血渍的匕首,放在炕桌上,往前推给百凤。

 “等会儿你出宫时,替朕将这把匕首,还有隔间白云铜盆上的铜壶,悄悄带出宫去处理掉。”

 百凤震愕地盯视着这把行刺韫恬的凶刀,心中不一悚,无法想像万一当时绛彩得手了,此时会是什么景况?

 包令他难以想像的是,韫恬明明早巳得知她的意图,却仍然放手让她亲近自己,拿自己当靶,就为了消解她心中的恨意。

 丙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为了这个小丫头冒这么大的风险,实在是…”知道韫恬极喜爱绛彩,百凤硬生生把“不值得”三个字了回去。

 韫恬笑了笑,一迳望着眸中闪动异样光的绛彩。

 “万一慈宁宫那边有了动静…”他悠然翻转着妥葯布的右掌,做着尝试提笔的动作。“朕命你们四大贝勒务必竭力保护绛彩的安全。”

 百凤微讶,要他们四大贝勒保护一个小丫头的安全,这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一点吧?更何况他对这个看起来不够精明冷静,空长一颗漂亮脑袋却有勇无谋的小丫头,实在没甚好感。

 “不愿意吗?”韫恬斜睨他一眼。

 “臣怎敢不愿意。”他无奈耸肩,咬牙说着违心话。

 “那就好。”认恬浅浅一笑。

 绛彩迷茫地深瞅地面,万没想到局面会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旦她靠向元羲帝,就是与慈宁宫敌对了。

 她背叛了皇太后,皇太后怎会放过她?  m.BawANg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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